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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奕铭目光灼灼，语气低沉，让人猜不透他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绪。
夏如歌也不想去猜测他的心思，因为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不该为前夫多费脑子。
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笑着说：“是，我算是在傅家长大，也能算是你半个妹妹。”
傅奕铭的眼底忽的划过一丝冷意，“我只有傅嫣然一个妹妹。”
夏如歌无法反驳，她把牛奶放在茶几上，伸手想要抢过相册，但没傅奕铭就是不松手。
他定定的看着她问：“为什么会留着这些照片？看到这些，你就一点都不恨我？！”
“最初的确是恨，不过渐渐的，我想开了，你有什么错呢？只是不爱我而已。”
“再后来，我能坦然的面对你，看你的照片时，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比如这张，是你参加南城全市高中组辩论赛获奖的时候拍的。”
“现在想想还觉得很惊奇，你明明惜字如金，却参加了那次比赛，而且还得了第一。”
“果然，你是被老天特别偏爱的人，无论哪方面都惊人的出色。”
夏如歌轻笑着，她同样不是多话的人，可此刻却也侃侃而谈。
傅奕铭看着照片中有些青涩的自己，嘴角也略微勾起，“那次会参加辩论赛，完全是因为你。”
“我？”夏如歌有些吃惊，“不是为了何薇姿吗？”
“我记得那时候何薇姿也参加了辩论赛，想要跟你一起，所以你才答应的。”
傅奕铭摇头，“小姿央求我报名，可你却说我沉默寡言，去了辩论赛一定会输。”
“我当时就为了跟你赌一口气，所以才报了名，而且对冠军势在必得。”
“我记得，我应该是把奖牌给了你。”
说着，傅奕铭去整理箱里翻了一下，果然有一枚崭新的奖牌，这让他心情非常好。
“这个，你还留着？”不只留着，上面的纹路里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她一定时常清洁。
夏如歌“嗯”了一声。
所有他给的东西，她都当做珍宝一样留着，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傅奕铭继续翻着照片，却忽然翻到了一张带血的照片，上面是他和何薇姿的合照。
“这上面怎么会有血？”
夏如歌瞳孔缩了缩，然后笑着说：“这张照片原来放在你的书房，你平时很宝贝的。”
“有次我不小心摔碎了相框，你大发雷霆，我捡玻璃碎片的时候割伤了手，血就落在上面了。”
傅奕铭心口一紧，蓦地想起了她说的事。
那次她虽然没有哭，可眼圈却红的，一声不吭的蹲在地上，就那么用手捡起所有的玻璃碎片，然后离开书房。
看到地上的血迹，他才知道她受伤了，立刻跑下去看她，却发现她捧着那张照片，坐在一楼的垃圾桶边上发呆。
她在那坐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傅奕铭依旧能记得夏如歌当时伤心的表情。
他放下相册，有些艰涩的问：“为什么不扔掉？”
“这张照片拍的很好，没舍得扔。”
“你背着何薇姿，她笑得人比花娇，你笑得英俊爽朗，阳光洒在你们身上，感觉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我给你跟何薇姿拍了很多照片，但这张笑得最好看。”
傅奕铭听完，喉咙再次一刺，他哑然道：“你知道我不爱拍照，面对镜头就忍不住冷着脸，所有笑着的，都是你拍的。”
他的话让夏如歌一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傅奕铭自己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合上了嘴唇，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盘根错节的根须中用力的钻出来。
房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但在两人意识到之前，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就打破了沉默。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追忆过去，我是不是打扰两位了？！”
殷瑞霖穿着睡衣，一张俊脸上布满怒火，要不是他极力克制，可能已经冲过去狠狠给傅奕铭一拳。
傅奕铭的目光凛冽如刀，他看了殷瑞霖一眼，端起桌子上的牛奶都喝光，然后站起身说：“如歌，早些睡。”
殷瑞霖眼睁睁看着傅奕铭一步一步从他身边走过，若非顾泽说傅奕铭真的胃穿孔，他绝不会相信这会是个刚动过手术的人。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