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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子听到沈佳音说话的话，更是吓得连头都不敢抬，生怕沈佳音记住她的脸，以后没她好果子吃。
“公司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学校，没有人会被特殊照顾。与你一起进入公司的不止一个人，你可以去看看你同期的人是怎么工作的，如果他们挨骂了，受委屈了，肯定你们会有共同语言，你们会犯同样的错误，会被其他的人用类似的话嘲讽。但是如果有那些已经被部门领导器重的新人在，你们就要好好地看看他是怎么工作的，为什么会被老板重视。你们如果不能喝其他的人比，就和自己同期的人比，这样找找差距，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女孩子越听头低的越低，可是她绞动手指的小动作显示着她其实不是很认可沈佳音的话。
沈佳音其实没有必要为难一个公司的新人，可是她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护犊子，她们在这里励志可以，但别车扯上别人，尤其是她手底下的：“一个人连自己分内的事情都做不好，还说什么感动自己，那不是笑话是什么？在吐槽别人的时候，好好地想一想自己有没有什么过失，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成长，才是真正用心的想去努力做好一份工作。除此之外的那些努力都是没脑子的蛮干，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只是错觉而已，大家都这么忙，谁有功夫针对你？如果一味地沉溺于所谓的努力和感动自己的爽感中，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感动自己感动不了别人的某某人了，懂么？”
“沈……沈总我懂了。”原本已经止住哭泣的小女孩儿被沈佳音这么不客气的一番训斥，立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的抹着眼泪。
苏缠不悦的问她：“沈总，你一定要这么为难一个新人么？”
女孩子抬起头，满眼感激的看了苏缠一眼，她扯了扯苏缠的袖子，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连忙哭着说道：“沈总，苏姐，我去干活了……谢谢沈总的指导！”
说完，她给沈佳音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忙不迭的跑了。
沈佳音并没有拦她，反正她要说的都说完了。
苏缠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沈佳音！我知道你能干，你是天之骄子，可你也不能这么打击人，她要是干不下去了怎么办？毕业以后的第一份工作多重要，你也不是没经历过，难道你不知道吗？！”
“正因为我知道，我才要告诉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沈佳音看着苏缠，明明白白的说道：“她总不能一直那么糊里糊涂的靠着灌自己浓鸡汤过日子吧？现在清醒一点对她有好处。咱们毕业的时候还不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那时候咱们连灌鸡汤自我催眠的时间都没有，那个时候不是生就是死，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我们连个退路都没有。被甲方刁难的时候，你也不是没经历过，咱们受过的羞辱少么？被骂一句蠢货就那么多的牢骚，她真的能扛住工作的压力么？以后公司能把什么任务交给她去做么？”
苏缠抱着胳膊，不满地说道：“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你有理，是吧沈总？你是老板，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哪儿敢有什么意见？”
沈佳音忍不住笑了起来，反问道：“没有意见么？苏秘书，你快用眼睛夹死我了。”
苏缠将眼神移开，可是态度却没有什么变化：“那真是对不起了沈总。”
沈佳音第一次听见苏缠竟然那么直白的开口怼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愉快地笑了。她在苏缠的身边用手肘碰了她一下，问道：“是不是也没吃饭？一起呢？”
苏缠看了沈佳音一眼，深吸一口气：“和你吃饭我不习惯。”
“上学那几年也没见你不习惯过，反正以后也不用你天天陪着我吃，对吧？相请不如偶遇，这话总听过吧？”
苏缠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好吧，不过我两点半上班，沈总你别忘了时间。”
“苏秘书倒是挺大牌的。”
“呵呵。”苏缠身上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颓废感，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恼羞成怒的孤勇，她一反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反而让沈佳音觉得舒服：“你是公司的老板，我是公司的员工，你觉得咱们两个人讨论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么？你们这些大老板说一句话就能压死我，可谁又管得着你们呢？我这不是大牌，我这是生活所迫。”
沈佳音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苏缠的眼神也没有以前的那样不耐烦：“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时间观念特别强的人，跟我在一块吃饭你就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在考勤上有什么损失的。”
“那就走吧沈总。”苏缠也不客气，答应的无比爽快。
沈佳音忍不住笑了笑。
她见过苏缠帮过那个饭店的厨子，见她对公司的新人软语安慰，说不定她没见过的地方，苏缠也做过不少并不像她一眼看上去性格的事，她虽然是经历的事情有点多，本能的有些薄凉和趋利避害，更有些让人觉得有些可笑的自尊心，但本质上，她也是个不错的人。
沈佳音把自己的杯子往里面推了推，笑着说道：“那咱们就对面？时间不多了，吃个简餐就好。”
苏缠微微扬了扬眉，其实她不想在离公司那么近的地方跟沈佳音吃饭，免得沈佳音说话的时候不注意，把她最在意的事情抖出去。
午餐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一半，餐厅里已经有了空位。
她们两个女人找了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坐下，沈佳音把菜单递给了苏缠。见她用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沈佳音朝着苏缠大大方方的一笑，满脸的善意。
那笑容落在了苏缠的眼睛里，让她的脸色突然变得不怎么好看。她看着沈佳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沈佳音，我不要你可怜我。”
“这句话是怎么说的？”她看着苏缠突然产生变化的脸色，满脸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你就是因为我……肚子的事情，所以你才对我转变的态度，不是么？”苏缠满眼戒备的看着沈佳音，说道：“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能守口如瓶，我知道你这个人一诺千金，那天答应我的就一定会做到，但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因为这件事就可怜我，对我的态度产生什么变化，这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沈总，咱们两个人的差距是一天一地，差的那么远，我玩过不你，也没想跟你玩，我就是个身不由己的小秘书而已。”
沈佳音无奈的摇了摇头，反问一句：“你这个人，为什么总喜欢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我以前并没有看不起你过，现在也没觉得你很可怜，只不过是你单方面习惯用有色眼镜来看我而已，我想你不能否认这一点吧？”
苏缠抿了抿嘴唇，梗着脖子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