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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都是真的吗？”颜芷心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声音带着哭喊后的嘶哑，她赤着脚扶着门栏跌跌撞撞的。
医生看着颜芷心猩红的眼睛没有作答，把病历塞到张柔手中：“病患这边还需要亲人安慰一下。”
话很轻颜芷心没有听到，她更不会想到。她一把上前仰头看着面容精致的张柔，脸上布满的泪痕。
换做以往绝对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如今她脸上的伤口却异常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芷心，我们进去说话。”张柔拍了拍颜芷心的肩膀，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很是明显。
纵使颜芷心现在已经毁了，但她不能倒下，这种丑闻传出对她的形象很是不利。
然颜芷心脸毁了脑子也受到了波及，完全没有看出张柔的意思，锲而不舍地扯她外套的衣角。
“妈，你回答我！”颜芷心撒了个娇，半个身子依偎在张柔的怀中，笑容安详平静。
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其中十有八九都是后来插入的人，看着张柔僵硬的面色以及满脸泪痕的颜芷心，径直脑补起来。
张柔是个道行深的，马上搂着颜芷心，动作很是轻柔：“芷心妈妈会有办法的，我们进去说话。”
她尽量地把声音放柔和并提高响度，现在不单单是周边围着的几个人，连外圈的不明所以的人也能听个大概。
风声马上向着张柔那边偏倒，围观的人纷纷夸张柔贤惠。当事人只是一笑置之，搂着颜芷心离开。
病房里很是空旷，张柔压下自己心头的恼怒，把颜芷心给扶到床上，转身便去关了门。
“妈，你真的有办法帮我恢复吗？”颜芷心看着张柔面露喜色，坐起身子便开口问道。
张柔把自己的手提包一甩，脸色难以做到开始的平静：“芷心你给我长点脑子，现在的局势本身就对我们不利。”
私人医院的病房隔音效果不错，张柔没有丝毫的顾及直接开口，音调冷得能够冻死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有两人在的时候张柔又恢复了身上的市侩气息，眼中满是利欲熏心的贪恋。
这句话马上把颜芷心激动的心情给浇灭，她不是傻子知道那只是一个权宜之计，脸色逐渐发白。
她身上最为出色的便是那么一张脸，也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因为这个缘故轨道在她的石榴裙下。
要是没了这个重量级的筹码，她又有什么能力去比过那些在国外镀金的豪门千金？
负面的情绪在她的脑海间充斥着，颜芷心抱着自己的膝盖失声痛哭，这些全是那神秘人一手促成的。
张柔低垂眼帘，余光不时地扫过颜芷心疲倦的面容，知道自己的巴掌打得差不多了，抛出一颗甜枣来。
“不过你要相信妈，有我在你一定能嫁给楚慕。”张柔拍了拍颜芷心的肩膀，起身，“你现在先住在医院里。”
语毕张柔便兀自离开，没有留恋地跟颜芷心说半句话，在她眼里颜芷心已经成了一颗即将废弃的棋子。
然颜芷心的心里却心心念念地等着张柔再度归来，打开手机刷朋友圈，心情略微舒畅了那么一点。
一连几日颜芷心都在医院里安安稳稳地度过，张柔时不时给她带来一些书和补品，于正常母亲无异。
别人都说住院能让人瘦个几斤，顺便修身养养性子，然颜芷心却与之相反。
靠着那些补品，颜芷心的面色是愈发愈红润，身上也多长了几两肉，暗地里脾气也愈发愈暴躁娇气。
“我跟你们说，住在那个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是个丑八怪。”说话的正是照顾颜芷心的那小护士。
当夜值班的其他护士一听感觉有几分不对劲：“那住的不是个陷入昏迷的千金小姐吗，我听几个人说样貌不错的。”
“哪里，这都是给买通关系的。”小护士不屑地开口，大概描述了一番颜芷心现在的相貌，满是不屑一顾。
为了保住颜芷心的名声，张柔特意买通了几个人故意散播这些谣言，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给找到了个漏洞。
这下子几个值班的护士全给信了，成群地聊起颜芷心，语气中除了怜悯便是不屑。
“你们谈得好像很欢快？”推开病房门，颜芷心顶着用面纱蒙住的脸阔步走出。
原来聊得欢畅的几人愣在了原地，该走的走该逃的逃，只剩下两个被颜芷心给扯了。
剩下的两个小护士艰难地转过头，指尖开始颤抖：“颜小姐，那么晚了您不去睡觉”
颜芷心扬起讽刺的笑意，她把两人扯近自己的病房扔在地上。她蹲下身子，长长的指甲划过一个小护士的脸。
“听说好像是你先挑起这个”话题的？”颜芷心的笑容很是得体，处处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风范，然她的手正在缓缓地使力。
小护士的脸上初见血色，漫过了大半张脸。颜芷心看着甚是满意，一把放开她：“等等再找你算账。”
语毕她又朝着另一位护士走去，眼见护士刚刚触及到门把手的手被一把夺过，给颜芷心捏在掌心。
“听说你好像对我有很多怨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语气，笑容也是一模一样的狰狞。
“没”小护士抬起另外一只手，巍巍颠颠地说出反驳的话，试着用力甩开颜芷心。
可惜事与愿违，颜芷心反而把她抓得更紧：“那么你的意思便是我耳聋了，真有胆子。”
她低叹几声，像是再说给护士听有像是说给自己听，被抓着的护士看见她空洞的眼睛，松懈了自己的情绪。
颜芷心瞧准这个空隙对着护士便是一阵殴打，她没有学过药理不知道打哪里最疼，但那乱飞的拳头已经让她招架不住了。
没过多久小护士倒在了地上，眼睛也没有睁开，动了动的手指被颜芷心一脚踩下，成了一个活死人。
“你不要过来”有了车前之鉴，另一个小护士拿着桌上的陶瓷杯，摇摇晃晃的步子下盘不稳。
“为什么呢？”颜芷心没有理会她的恐惧，一个飞身便踹在小护士的膝盖上，后者惊呼一声倒地。
“我是颜氏的大小姐，而你一届护士那什么和我斗？”颜芷心的声音很是温柔却带着残忍。
小护士的手愣在了原地，没有动静了。颜芷心一把扯着她的头发，摊开的手掌渐渐紧握。
一个用力她便扯掉了小护士的半头的发丝，上头粘着她死命敲击后留下的血迹。
“真是恶心。”处理完后颜芷心轻轻叹道，去卫生间洗了个手便沾枕而眠，没有顾忌地上的两人。
翌日张柔来得很早，在这层柳楼一路走来，她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意味不明的目光，但从来没有给放在心上。
她轻轻推来病房的门，床上的颜芷心还在熟睡，她一个踏步想要走近却发现脚底下一片软糯。
定眼一看，那是一个鼻青眼肿的人，在不远处有一个和她相同的，只是在这之上又少了半头的发丝。
张柔是个处变不惊的主，她对这些场面没有半分波澜，绕开她们径直走入房间内。
关门的声音略响，颜芷心很快转醒起身：“妈你来了呀，今天又给我带了点什么？”
张柔指指手上的几个礼袋，红唇轻起：“燕窝，不过这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语毕她加之踹了踹地上的两人。
颜芷心撇了一眼，面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一些嚼舌根的，我只是好心教他们怎么做人。”
“如果这样是要教一教了。”张柔没有露出怜悯的神色，趁着颜芷心洗漱拿出手机吩咐了几句。
很快又几个大汉闯入病房，对着张柔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夫人”，紧接着把两位护士搬走。
颜芷心看着房内的闲杂人终于离开，心里舒坦了很多，吃着碗里的燕窝，和张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妈，你把这两人给弃尸荒野了？”颜芷心挽了挽自己的鬓发，语气平淡地随口提起。
张柔低头把玩自己的新做好的美甲，扬眉一笑：“这个也说不上，给了他们父母一人一千安享万年。”
颜芷心随口答应了一声，她心底隐隐感觉给了一千块绝对是便宜他们了，就凭着那两人的作风，一文不给也在情理之中。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脱口而出，只是在心里暗暗感慨几句。
今天的张柔似乎很是有空，在病房里和颜芷心呆了足足好一会才离开，然一出门便被一群记者所包围。
“颜夫人，令千金故意殴打护士这件事情属实吗？”首当其冲的是一个有名的电台记者，语言很是犀利。
有了一个出头鸟，其他小报社的记者也没有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一拥而上堵住了张柔所有的退路。
顷刻间张柔已经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特意做好的造型凌乱了不少，用了半瓶发胶才固定上的头发彻底塌了。
医院的警卫队也触动了，但那态度极为敷衍，看着张柔一点点地消散在其中，也只是象征性地喊了那么几句。
病房的隔音效果再好也抵不过一众人的声音，颜芷心躺在床上烦躁地抓了抓头皮，穿着拖鞋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