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居安思危

洪山诗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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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子,帮我做点工作行不行?”

    响鼓不用重锤,武杰当然知道冬哥要说什么g。“我不是答应过你嘛,你安排的事,我哪件没做?”

    “那好,你帮我暂时保护一下许玫的安全。她晚上一个人回去,我跟燕子都不太放心,阿姨估计也不太放心。都是这么多年的关系,这个忙,不也让你白帮。晚饭,要吃要拿,我家就是你家,随便。当然,也可能是暂时的,过两年,许玫挣了钱,在大马路边上买了房,你就解脱了。”

    说到这里时,冬子觉得还是要把事说得表面上更圆滑一些,望着武杰的妈说到:“阿姨,武杰帮我做事,你跟叔叔的晚饭,只要想来,随时招待,武杰也可以帮你们带。相当于武杰不在家,家里的晚饭由他包了,你看呢?”

    武杰妈巴不得,这哪里找来的好事呢?当然,想让许玫当儿媳妇的想法,肯定不能当众明说的。只是说到:“哎呀,我都说过,武杰跟你小陈,我们放心得很。况且,许玫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武杰也算是个哥,必须帮。还有好吃的,武杰的爸知道了,不晓得会几高兴!”

    冬子趁热打铁,对许玫的妈问到:“阿姨,武杰这小子,本质不坏,他送许玫,坏不了事,对吧?”

    “哎呀,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人不管。我们玩我们的,你们干你们的,两相便利。”

    “对对对,你们是你们,我们玩我们的。我们每天上山唱戏,没时间管你们的事。”武杰妈终于找到了一个貌似更自然的理由。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许玫本人的态度。但是,她那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就已经暴露了一切。但是,此时却不能当众问她。

    面对这样直白的恋爱安排,一个女孩子,尤其是此时对感情非常认真的女孩子,怎么说得出口呢?

    “那好,就这么定了。许玫,武杰接你下班,是我跟燕子已经商量过的。你得服从安排,以后,那个面包车,你就不要坐了,把别人还挤到了。”

    没等许玫表态,冬子主动倒了一点酒:“来来来,许玫,我们俩个受益人,还是对杰子今后的劳动,先表示一下感谢,对不对?”

    冬子把酒杯举起来,故意对许玫“嗯?”了一声,许玫也端起饮料杯子,三个酒杯碰了下,都喝了。这就算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谁知道,他们三人干杯时,两位阿姨,居然也互相敬酒,喝光了杯子的东西。没等许玫起来给她们倒饮料,武杰倒飞快地站起来,跑到许玫身后,拿起她身边的饮料,跑过去,跟两位长辈倒上了。

    对于许玫的妈妈来说,这是她最高兴的一天。自己家姑娘,跟武杰交往,不用说武杰的单位与家庭条件,就凭两家人如此知根知底,也一百个放心。

    最主要的,是母亲的敏感。自家的女儿,也算交往过不少男生了。但是,在她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说明,对武杰,她是真的喜欢。

    而武杰的妈,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许玫这姑娘,以前一直觉得她有些轻浮,但不至于太坏,毕竟是自己看到长大的。但今天,看到她的工作,她的形象。真是女大十八变,不仅越变越好看,而且越变越能干,越变越大气。这个长相,带出去,就是骄傲啊。这个能力,简直是在帮家里的财富增值。面子里子都全了,怎么不开心呢?

    这个晚餐结束,武杰今天晚上没喝酒,提出要送两位长辈回家。但两位长辈却拒绝了,自己的妈居然这样说:“我跟你阿姨没处够,我们边走边说话,还好些,过一会,接许玫下班,你就不两头跑了。”

    武杰只好止步,问冬子:“冬哥,那我回单位,我的车还停在单位呢。”

    “慌什么慌,过一会,你开我的车送许玫回去,明天早上,你再把她送过来,把车子还给我就行了。何必那麻烦?”

    其实,这还是有些麻烦的。毕竟,第二天早上,送许玫回来后,他还得要搭车到单位。但将军赶路不打兔子,大事面前,其余的都是小事。

    但,当着两位长辈的面,就把早上接这事,也定下来了。

    武杰故意问到:“早上,还要天天接吗?”他是巴不得,只怕许玫不答应。

    “你又不是没接过,前段时间,是哪个在路边等人家的?”此时,许玫却主动说了出来。

    这就解开了许玫妈的疑问了,原来,前段时间,街坊们看到的,许玫上了别人车的事,是武杰的车。

    两位长辈有说有笑地咬耳朵,走远了。冬子回头,看到燕子对他树了一个大姆指,冬子点点头,把武杰扯住,上楼了。而燕子在背后拍了许玫一下:“许玫,我的任务完成了,该你自己行动了。”

    “啥意思,你多在下面陪我一会不行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给你苦心经营,居然没得好报。”

    “你啥意思?说明白点?”许玫追着要打燕子,燕子跑掉了。

    冬子把武杰扯上楼,楼上的桌子,已经被服务员整理干净了,两人喝了几口茶,冬子就得要腌羊肉串了。武杰就在一边帮忙。

    “杰子,前两天,你跟许玫发脾气了吧?”

    “你怎么晓得?”

    “燕子跟许玫什么关系?人家伤心得很呢,不晓得为啥你那大脾气。”

    “你说的是真的?她真伤心?”

    “不然呢?咱们都了解许玫,她为哪个男生伤过心?也就是你,第一次吧。你想想,啥原因?”

    “啥原因,我是听她说要我不要接她,结果,晚上,我又看见他上了别人开的车,我想错了,原来是你安排的送员工的车。”

    “你吃醋了?哈哈。但是,我问的不是这原因。我问的是,许玫为你发脾气而伤心,还找燕子说,她为什么伤心?”

    “那我不知道。”

    “你小子,没恋爱过吧。我估计,你这家伙,连爱情都没看过。人家伤心,是因为人家把你的情绪当回事,人家心里有你,要不然,以许玫过去的状态,她会伤心?”

    武杰内心狂喜,表面支支唔唔。假装把话题扯开,给冬子递了一坨羊肉问到:“这里面,得有多少种调料?”

    “莫打岔,你小子,高兴起来,掩饰都不会了。”

    此时,燕子上来了。她肯定是跟许玫交流过的,武杰探寻的目光,与燕子的目光撞上了。

    “杰子,你那样盯着我,我脸没洗干净?”燕子故意调侃他。

    “人家是在你脸上找答案呢。”冬子是一个好捧哏。

    “我脸上又没写字,哪有答案?”燕子笑到:“杰子,我们搭台,你们唱戏,你好好表现吧。”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包调料,又下去了。

    此时,正是平时冬子腌羊肉的时间,所以,燕子妈一般会从对面过来帮忙。燕子妈进来看到武杰时,热情地打招呼,武杰此时也相当放松与开心,拿羊肉与调料,蹦来蹦去的,就屁股上有弹簧,总是坐不住。

    看腌制羊肉的工作差不多做完了时,冬子笑到:“杰子,晓得你坐不住,你是不是想下楼,多看一下许玫?”

    “哪有。”

    “莫骗我。你下去不好,人家许玫也会分心,看你的脸色来招呼客人?稳住,稳住,男人嘛,就得有稳定性,才稳得住姑娘。”

    一阵说笑,忙完手里的事,继续喝茶。此时,武杰摸出兜里那个老式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打,火光明灭。

    “算了算了,杰子,你这心火点起来了,也坐不住了。你下去,愿干啥就干啥吧,我不管你了。反正,我要下去了,后厨还有些事,我要看看。”

    “好,我随你下去。”

    两人下楼,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冬子要到后厨,察看今天的物品消耗情况,以及明天需要的东西。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察看,在今天的销售中,金牌菜,也就是客人点得最多的菜的是哪个。

    他跟燕子定了个制度。如果一天之内被点得最多的菜,是哪个厨师炒的,那就要给他发资金,在每月工资里统一结算。

    两位四川厨师,各有各的团队,有切菜的,有揉面的,有炖煮蒸打下手的。两位厨师每天炒菜,为争这个金牌菜,一是为了给自己的手艺争荣誉,也是为自己的团队争利益。所以,每天都在搞竞赛。好在,他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况且,冬子也注意他们之间的平衡。所以,他们的竞争是良性的,没有出现互相拆台的情况。

    两位厨师比着搞,是老板最开心的事。但是,这种竞争,有一个危险,就是互相使坏。居然必须思危,如果有这个苗头,必须在第一时间刹车,要不然,餐馆的生意,要做起来难,要搞垮,就是几天的事。

    冬子在检查这,跟随他一起的杰子,却闲得没事干,他看见却底下有一个筐子装的没洗的餐具,摆得不顺,他就顺手把筐子移了移。此时,正好碰上许玫进来,安排服务员换菜,看到这一幕。

    她拍了拍杰子的后背,轻声说到:“这不是你干的事,你自己找个位置喝茶,等我就行。”

    本来表面是责怪的话,但杰子听起来,简直舒服得要死。停下了手中的活,跟冬子转了一圈,又跑到楼上喝茶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最后一拨客人送完。此时,许玫与燕子两人一同来到楼上,她们手里各端了一盆东西上来。

    “今天晚上宵夜的东西,给你们送上来了。”

    四个人吃完热腾腾的宵夜,武杰跟许玫就下楼离开了。

    “许玫,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发脾气。”

    在车上,武杰发动车子,许玫很自然地往副驾驶一坐,反问到:“我当时也不知道,你哪里来那大的气性。”

    “是我误会了,冬哥说我是吃醋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许玫呵呵一笑:“这下不生气了呗?你啊,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今天,你在后厨做那事,以后莫做了。那是我安排的工作,你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来打工的,懂了吗?”

    “懂了,听你的就是。”

    “这就对了嘛,乖!”许玫的声音,娇滴滴的,把武杰的心都化了。

    两人在车上,一句句地试探,一句句的融化,有一种温暖,在这个初有寒气的夜晚。

    到了巷子口,武杰将车停下,许玫故意不开车门,武杰马上会意,钻出车,绕过前面,在许玫那边把车门打开,许玫刚要出来,武杰突然说到:“等下。”

    原来,天在也帮他。此时,天上下起了毛毛雨。武杰拿出了车上唯一的一把雨伞,撑开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许玫下来。

    有些事,只要捅破了那层纸,一切进展就神速了。

    许玫下来,与武杰共一把雨伞。武杰怕雨水把许玫淋到了,几乎把雨伞全部撑到了许玫头顶,自己的头发淋点雨,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此时的武杰,还是不敢贸然过于靠近许玫。此时的许玫,是他心中的女神了。

    “过来点,你都遮不住了。”许玫把武杰往伞里一拉,自己往里面一靠,两人的身体,就接触了,热量,身体的热量,是一切感情的催化剂,武杰此时,心跳加速,飞上了天。原来,爱情是这样子的美好。用过游戏千万倍,比打火机的温暖,强千万倍。

    许玫故意放慢了脚步,恋爱的方向确定后,她掌握着进度与节奏。

    “杰子,明天早晨,要是起不来,就不用接我了,毕竟,今天晚上你回去,睡不了多长时间。”

    “你起得来,我就起得来。”

    “你头发打湿了,回去洗个热水澡,莫感冒了。”

    这是一句普通朋友都可以说的关心的话,但在武杰的体验中,那几乎是爱情的传达。恋爱中的男女,可以把一切行动与语言,都往神圣的地方想。

    “嗯,听你的。”

    “我到了,你回去吧。”

    “嗯,等你上楼。你家卧室开了灯,我才走。”

    “不行,你先回去,我上楼就是,我到家了。”

    “我不放心,你先上楼吧。”

    等到许玫上楼时,才发现,父母坐在客厅,正等着自己呢。妈妈问到:“是杰子送你回来的?”

    “嗯。”

    妈妈意味深长地笑,盯着许玫的表情。

    “妈,你看你,我没洗脸吗?这样看,把人家看毛了。”

    “我看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回家跟你爸说,你爸还不相信。老头子,这下你信了吧?走,回去睡觉去。”

    许玫看到父亲,那复杂的表情。

    此时,许玫才想到,武杰还在等自己卧室开灯呢。马上冲进卧室,开了灯,拉窗帘前,对黑暗的楼下挥了挥手,不知道下面的武杰,看没看见。

    第二天早晨,许玫起来洗漱时,发现父亲早就起床了,他把许玫叫到一边:“玫玫,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杰子知道不知道,你在重庆的事?”

    怪不得昨天,父亲那表情复杂。许玫心里咯噔一下:“不晓得,燕子和冬子不会说的。”

    “那就好,最好先不让杰子晓得。”

    许玫心里突然有些发冷,等不及父亲出去买早餐,就下楼了。结果,刚下楼,就发现,武杰,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没过早吧?我已经买了一份牛肉面,在车上,我开车,你坐车上吃。”

    武杰的热情,让许玫突然有一种沉重感。是啊,眼前这一切的幸福,所有美好的希望,会不会因为,杰子知道自己的过去,而全部消失呢?

    自己过去,毕竟是上过法庭的人。要不是冬子与燕子帮忙,估计还得要坐牢。毕竟自己的人生档案中,有这样不光彩的一笔,会不会影响自己未来的生活呢?

    “许玫,你好像不高兴,是面的味道不好嘛?”

    “不是,你慢慢开,莫让我把汤泼了。”许玫支唔到。

    女人心,海底针,武杰这算是遇上了。昨天晚上,那么温暖的画面,今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昨天晚上有雨,但两人的心情如盛夏的太阳天。今天早上是天睛,怎么许玫的脸上,好像阴转多云。究竟发生过什么吗?

    想起昨天晚上,许玫还专门在窗口给自己挥手,可把武杰激动得好久没睡着。

    怀着复杂的心情,把车子开到冬哥的店子。把车钥匙给了许玫,自己搭了一个出租车到了单位。单位今天没什么具体的事,武杰一整天就办了一件事:想许玫。

    漫长的煎熬,来自于许玫的阴晴不定。爱情的双方,互相敏感地影响着。许玫此时也处在矛盾之中。她想真正地爱一个人。但是,她真是怕,怕武杰知道此事后的反应。

    按理说,爱一个人,就得毫无保留地交底。对身边人保守一个秘密,相当痛苦,更何况,这还是那个牵动你喜怒的人。按理说,长痛不如短痛,越早告诉越好,对方什么态度,可以及早止损。

    但是,一旦你真动了心,是多么的丢不得。仅仅昨天晚上,武杰等在雨中,望着自己卧室的灯光,那一刻,自己就被感动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左冲右突,爱情早就是自己一个伪装的工具,找一个长期优质的饭票,欺骗了自己,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爱了。

    谁知道,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人,居然能够重新撩拨出自己的那颗心。

    貌似自己掌握着一切进度,貌似自己控制着杰子的全部情绪。谁知道,自己却在这里暗自伤神?

    告不告诉他?这是个问题。许玫没看过王子复仇记,不知道那个经典的桥段。但此时内之的复杂与矛盾,甚至过之而无不及。

    心一动,就会乱。

    这一切,都被燕子看出来了。今天的许玫,没有昨天放得开,偶尔露出的忧郁,已经写在脸上。

    午餐完毕,下午四点钟那个短暂的休息时间里,燕子把许玫拉进了自家,说起悄悄话来。

    “许玫,不正常啊,昨天晚上,杰子让你生气了?”

    “很正常啊,凭什么说我不正常?”

    “嘴硬,在我面前,你还要说假话吗?”

    面对燕子咄咄逼人的眼神,许玫知道,瞒不过她了。从友情与道义上讲,瞒她,也是不讲义气的。

    于是,许玫把父亲的担心,自己的焦虑,简单地说了一下。“燕子,你说,我是现在给杰子说实话,还是什么时候?”

    哪怕作为旁观者,燕子也不淡定了。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不好决策。“我得问一下冬哥,他们男生,对这种事,是怎么理解的,我也不好确定。你莫着急,这事,根本就不是个事。我以前,在武汉的歌厅打工,冬哥还亲眼看见了呢,现在,我们怎么样?”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安慰理由,甚至,燕子做过的事,还更犯男人忌讳。从理智上,燕子几乎说服了许玫,但许玫的内心,还是非常不放心。

    许玫下去后,燕子找到了冬子,把这事跟冬子说了一下。

    “看样子,许玫是认真了,是冲着爱情去的,冲着有真正爱情的婚姻去的。这是好事,说明,她想坦诚对杰子。但是,有几个问题,我必须得理清楚,不能乱帮人作判断。”

    “不一个问题吗?怎么会有几个问题?”燕子觉得,有时冬哥说话,好像为了逻辑的完整性,故意把事情说复杂。

    “你想想,这里有好几个问题。第一,说还是不说?看样子,许玫是准备要说的。其实,不说,也未尝不可。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对今后也没什么影响。第二个问题,什么时候说?是现在说吗?还是以后,事成定局之后再说?如果现在说,有可能刚在感情基础不太深的情况下,这一股风就吹灭了爱情的火苗。如果以后要结婚前再说,那是不是有故意隐瞒的不忠诚?当然,还有第三个问题,那就是,是我们帮她说,还是她自己说?你觉得呢?”

    燕子这才明白,这几个问题,都不好回答。冬哥的慎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