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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让它很失望，阵法并没有打开，只是因为那滴血的关系，让它暂时显形出来，跟月落落见了一面。
凛看着沈达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即便你做出了罪大恶极的事情，月氏那位先祖也依旧没有要杀了你的意思，还给了你一条生路，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这种事，他会让你活着吗？”
沈达指了指阵法说道：“别说活着还不如死了，既然留下了破解之法，就代表他是真心想让你活下去，这个阵法并不高明，只是需要的材料稀缺，以当时月氏的财力，要找齐材料应该不难吧？”
“所以这个破绽只能是故意留下的，你无法反驳这一点，而且我相信当时见到你变成这副样子的时候，他的表情一定是震惊！”
凛默不作声地看着沈达，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出那时的情景，即便过去了几千年，当时的那一幕它依旧没有忘怀。
然后，它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面满是沧桑，仿佛阅尽了人间种种，而在沧桑中，是毫无掩饰的震惊。
但他震惊的是什么？
当时凛不知道，现在依旧无法确定，它只以为他震惊的是它竟然出来了，可如果沈达说的是真的呢，他是在震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不，不对！
他肯定是在震惊自己为什么会出来！
可是……
为什么他没有跑，也没有直接动手？
只要是有灵智的动物，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时间久了，回忆都会变得模糊，而一旦被触发，却又会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双眼睛里的震惊渐渐消失，凛看到了悲痛，甚至仿佛还感觉到了悲痛，那是从那位月氏先祖的身上感觉到的，而不是它自己的感受。
接着，月氏先祖做了一个让它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走了上来，伸出手，想要抱住凛，可那个时候的凛早就杀红了眼，抬起爪子就朝着月氏先祖拍了过去。
“啪——”
它没有拍中人，而是拍在了空处，那位月氏先祖的境界很高，以它的境界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拿下它的时候，月氏先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它来到阵法所在的地方，月氏先祖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布下了这个阵法，之后……他就那么坐在地上，死了。
他已经死了，几千年过去，就连白骨都已经变成了腻粉。
而在死之前，他对着凛露出一个笑容，笑容很慈祥，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话，可是凛没有听到。
不是阵法的问题，也不是记忆的问题，而是当时它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
不过通过嘴型，它还是大致猜出来了。
他好像在说：孩子，好好活下去。
“怎么会这样？”
凛愣愣地看着地面，心里面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一个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会做出来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的记忆也会因为愤怒变得模糊，甚至可能会无法保留记忆。
凛的记忆保留下来了，只不过它不想去看，如果不是沈达今天主动引它想起来，它这辈子都不会去看。
沈达在一旁看着凛的表情变化，没有出声打扰。
他不知道在知道了这个现实之后，凛是会选择继续糊涂下去，还是愧疚难当，不想再活下去了。
凛的心情确实很复杂，一方面它努力想让自己忘掉刚才那一段回忆，另一方面又很是后悔，它不知道沈达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但那位月氏先祖对它的感情明显不是假的。
时间过去了很久，凛逐渐抬起头来。
沈达看到它的眼神已经变成了灰色，这是心若死灰的征兆，周围的气息变得震荡不安起来。
“轰隆”一声，一只体型庞大的生物从天而降。
和凛相比，它的体型相对小很多，但对沈达来说，无异于小山一般。
这只生物出现的那一刻，就盯上了沈达，猩红的眼睛无不在告诉沈达，它就是那只嗜血兽。
不过正当它要动手的时候，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歪着脑袋朝着阵法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竟是丢下沈达不管，直接跑了进去。
然后下一刻，凛看了嗜血兽一眼。
只是一眼，嗜血兽就变成了冰雕。
这一幕看的沈达头皮发麻，似乎他猜错了，凛的实力可不只是魂丹境那么简单，一眼就让这只境界超出魂丹境的嗜血兽变成了冰雕，只怕至少要涅槃境才行吧？
所以，凛其实是涅槃境？
而且这个境界，还很可能是被阵法压制的，如果没有阵法的压制，它会是什么境界？
没有如果。
杀掉了那只嗜血兽之后，凛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狂暴，它自己身上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鲜血不停从它的身体里面涌出来，很快就打湿了地面。
沈达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
看来凛最后还是无法欺骗自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过沈达却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当初那位月氏先祖的一片心意，于是开口道：“你是想让他失望吗？”
凛身上的变化陡然僵硬了一下。
沈达冷笑一声道：“他把你镇压在这里，就是想让你活着，只要磨掉了你身上的戾气，你就可以出来，他想让你活着，你现在却要自杀，岂不是想浪费他的一番心意？”
“而且月氏也不是全都死光了，至少月落落是月氏后人，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既然月氏还有人活着，你想要赎罪的话，不应该保护好她吗？”
“还是说，你为了结束自己的痛苦，连月氏的后人都不管了，若是月落落碰到了高手敌不过对方被杀了，就算你死了，你一样是对不起他！”
一番话如同刀子一般割在凛的心上，它的心变得鲜血淋漓，比外表还要凄惨，但同样的，也让它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