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柳暗花明势均力敌

雨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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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儿向齐逸峥、千柔表白心声后,一心牵挂齐崇光伤得如何,自然没心思多耽搁,忧心忡忡奔进房内。

    刚一入内,就嗅到一股子药味扑鼻而来。

    蕾儿心头越发惊慌,四处一打量,望见床上躺着一人,当下唤道:“崇光哥哥!”双腿发跑过去,胆战心惊低头看去,却见齐崇光闭着双眸,仿佛睡着了一般。

    虽然四周有人,但她哪里看在眼里,见他的手在外头,忙伸手握住,轻声唤道:“崇光哥哥,你好些了没?”

    并无应答声,蕾儿望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心头酸楚难当,珠泪滚滚,打在他的手上。

    床上齐崇光一动,缓缓睁开眼睛。

    蕾儿又惊又喜,泪眼婆娑看着他,柔声道:“崇光哥哥,你如何了?”

    目光相对,齐崇光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愧疚之色,握着蕾儿的手,又定定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言语。

    让她落泪,他是万般不情愿的。

    但他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景象,如何能功亏一篑?

    蕾儿一直为自己身子有瑕疵,不能如寻常女子一般顺利孕育而愧疚犹疑,不愿、不敢嫁给他。

    如今,自是要将这小白兔搂入怀里,旁的,以后慢慢来。

    虽然这次,如上次占了她的清白一般,也是有几分欺骗,但他情愿用一辈子的倾心恋慕、万千宠爱来赔偿。

    走到如今,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意外,是父皇根本不按套路来,竟然说他连夫妻之礼都艰难……

    这个坑,挖得太深了。

    不过,父皇虽然坑了他,但也证明了她对自己,确实是情比金坚的。

    这份深情厚爱,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蕾儿见他呆呆看着自己,心中越发酸涩难受,却又怕自己一直哭哭啼啼会让他心里更难过,便竭力自控,挤出一抹笑容道:“崇光哥哥,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我会陪着你的,再也不跟你分开。”其实此刻她最想做的,是瞧一瞧他的伤势,但这里面涉及到他男儿的尊严,她不敢冒昧行事,生怕他会翻脸、暴躁。

    齐崇光见她哭得双眼通红,却强颜欢笑,着实悲痛怜惜,将她的手摩挲了几下,叹息道:“好蕾儿,如今却是我配不上你了。”

    蕾儿皱着眉,忍不住泪水又滑落下来,双肩抽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两情相悦,你一直说要娶我,难道如今反悔了吗?”

    齐崇光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便再也躺不住了,挺身坐起来,便握住蕾儿的肩膀:“蕾儿,你看看我。”

    蕾儿没想到他忽然起身,怔怔停了哭泣,抬头看他。

    齐崇光抬手擦擦她脸上的泪,叹息道:“蕾儿,我如今这样,给不了你幸福,不如你且听我的,咱们索性……”

    蕾儿心里又痛又恼,抬手抹了一把泪,冷冷的道:“你若是敢说那些话,我就立刻死在这里!”

    齐崇光立刻停了话头,果真不敢再说下去,定定看着她,目光奇异,似乎带几分悲凉伤痛,又有几分恋恋不舍。

    蕾儿含泪看了他一会,不舍对他如何,咬着牙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吗?你明明知道,我宁愿死都不愿跟你分开,何必说那些话戳我的心?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只要你做夫君。”

    齐崇光心中觉得甜蜜,却不敢表现出来,摸摸她的脸道:“你的心我岂能不知?蕾儿,我一心一意只想让你幸福,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变故,我多怕来日你会后悔。”蕾儿定定看着他,坚决又温柔的道:“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崇光,自从我们在奉州心许,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嫁你为妻。命运对我们不公,让你我都饱受苦楚,但我不会抱怨,因为这世上有一个最好最爱的你。”

    齐崇光看着她,眸中有光华流转而过,沉默了一瞬道:“蕾儿,我明明知道怎么样做,才对你最好,但你说出这样的话,叫我只想自私一回。”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当一个君子,对着你时我才知道,原来我骨子里,竟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我宁愿将来你埋怨我、恨我,也舍不得放开你的手,舍不得让你离开,甚至恨不得即刻就娶了你,免得生出什么变故来。”

    蕾儿想也不想,立刻道:“我是必定要嫁你的,若是即刻嫁给你,能让你安心,我情愿。”

    等待了许久的话,终于从丹唇里吐露出来,齐崇光万分激动,什么都顾不上了,握住她的手,将她脸儿一抬,直接低头吻上去。

    蕾儿身子一抖,情知这样不好,却又怕他误会,只得由着他。

    齐崇光含着她的唇,如觅得甘泉一般吮着她嘴里的清甜,似乎这就是什么也比不上的灵丹妙药,能止他的渴,止他身上的伤和心里的痛一般。

    蕾儿一动不动,任凭他肆意亲吻许久,承受他的轻怜密爱,一瞬间,也不知心里是苦是甜,只是感觉他双唇的温度,叫她的心安稳下来,叫她情愿沉沦下去永不醒来。

    侍立在屋里的内侍们忙都低下了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且说齐逸峥,极力坑了儿子一把,目送蕾儿进屋之后,便向千柔道:“儿女情事,做长辈的实在勉强不得。罢了,让他们自己谈去,你别伤心,也别跟着上火。”

    千柔心中五味杂陈,既心疼蕾儿,也怜惜齐崇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朝齐逸峥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寻了个座位随意坐下了。

    齐逸峥见状,自然是不走的,也坐了下来,目视着她,求得片刻的欣喜安稳。

    两人一个低眸沉吟,一个凝视佳人,默默无声。

    屋内,一对小儿女却是情意绵绵,难舍难分。

    许久,齐崇光才从蕾儿唇上移开,却将她抱着,根本不愿放开。

    蕾儿双颊晕红,靠在他身上,喘息了一会儿,才收敛了娇羞,正色道:“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听,你只按我说的,尽快准备好来娶我。从此以后,朝朝暮暮,与君共度;春花秋月,与君同赏。”

    齐崇光见她容色娇婉,偏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霸气,心里不由得爱极,连连点头道:“蕾儿,为了能有你相伴左右,我要自私一回。”

    “别说这样的话,”蕾儿握紧他的手,轻轻道,“我们的爱情,势均力敌,谁也不会委屈谁,谁也没有高攀谁。”

    齐崇光心中温暖,摸着她的脸道:“傻丫头,你跟了我,真的要受委屈。”见蕾儿皱眉,露出不悦的神色,他忙道:“我只能一生只爱你一人,来好好补偿你。”

    蕾儿这才缓和了神色,冲他笑道:“这才乖,崇光,你好好养身子,要快点痊愈,要始终记得,我在等着你,你要快点来娶我。”

    齐崇光心底无比甜蜜,点头道:“我知道。”旋即沉吟片刻,又皱起眉道:“你虽然说服了我,但父皇和佳禾姑姑素来疼你,未必会答应我们的婚事。”

    说到这个,真的是个大坑。

    明明他那番子嗣艰难的话,是为了消除蕾儿心底的障碍。哪里想得到,父皇竟然将话题延展开来。

    到头来,竟然在佳禾郡主面前坑了自己。

    这世上,哪里会有丈母娘愿意将心肝宝贝嫁给一个连夫妻之礼都行不了的女婿?

    纵然佳禾郡主开明,也不可能开明到这个地步呀。

    最憋屈的是,他根本就不能站出来为自己辩解。不然,一旦露馅,蕾儿该不情愿嫁给自己了。

    蕾儿轻声道:“没事,这个交给我,我会说服他们的,你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轻言细语安慰了一番,嘱咐他好好歇息,这才起身出来了。

    千柔见她出来,立刻起身看了过来,想开口问,又有些迟疑。

    蕾儿敛衣跪下,一字字的道:“皇伯父、娘亲,我与崇光哥哥已经商议好了,我们会尽快成婚,劳烦你们打点一番。”

    千柔诧异又震惊,默了一会儿才咬着唇道:“你现在还不到十四岁,不必这么急。”

    蕾儿仰头看着她,声音中透着坚定不移之意:“娘亲,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嫁这么早,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但迟嫁晚嫁,终究是要嫁的。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只想成为崇光哥哥的妻子,求娘亲成全。”

    千柔看着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咬着唇落下泪来。

    平心而论,对于齐崇光,千柔心里既怜惜,又有几分怨念。

    毕竟,自己身体状况既然不好,就该好好养着才是,何苦答应跟蕾儿成婚呢?

    转念想,这恰恰也证明了,齐崇光的境况,应该不可能糟糕到没法挽救的地步吧?

    毕竟,齐崇光跟蕾儿倾心相爱,情分正浓。

    相爱之人,时时刻刻事事都是以对方为先,绝不可能自私到为了一己私利,陷对方于万劫不复之地。

    蕾儿如此,齐崇光也不会例外。

    若齐崇光真的当不成男人了,怎么都不可能答应娶蕾儿,害蕾儿受一辈子活寡的。

    这样想着,她心中渐渐清明了,却没有吐露出来。

    毕竟,蕾儿现在在懵懂之中,自己不说出来,相当于蕾儿是在齐崇光“不能人道”的情况下,还执意嫁他。

    于男人而言,能得到这样的对待,心底如何能不欢喜?

    如此,将来他在生出旁的念头之时,今日之事,会时不时冒出来的,令他不能不三思而后行。

    这样想着,千柔便觉得,没有必要点破此事。

    蕾儿转而又道:“娘亲,我知道,你想让我过得好,想让我幸福,我很感激你时时刻刻为我着想。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也该明白我的想法。只有嫁给崇光哥哥,我才会天天欢喜,做梦都笑醒。如果不能嫁给他,我宁愿死。”

    一个女孩儿家,屡次逼迫生养了自己的母亲,蕾儿心里羞怯又愧疚,但想到齐崇光的模样,想到对他的承诺,心中却毫无退缩之意。

    为了齐崇光,她什么都可以做,脸面自然也是能舍下的。

    她含着泪跪着,死死地看着面前地面,眼睛模糊了又清晰,隔了会儿,忽然听到一声叹息,再过一会儿,突然就在她的身侧,有人缓缓的,也同样跪地。

    蕾儿一惊,猛地抬头,发现身侧之人竟是千柔。

    千柔看着她,露出苦涩的笑容:“你如此坚决,娘亲如何能反对?娘亲答应你,但不能让你独自跪着求皇上应允,娘亲陪着你。”

    蕾儿泪如雨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逸峥却忙过来道:“这是做什么?佳禾、蕾儿,地上凉,快起来。”

    在屋里的齐崇光听得这一声,忍不住又想捶床。

    蕾儿跪了好半天,也没见父皇开口劝一声。

    如今佳禾郡主一跪,立马就开口劝阻。

    这差别,也太大,太令人心寒了吧?

    千柔自是不知道他的怨念,只跪着不动,看着齐逸峥道:“为父母者,都是存了几分私心的。我十分疼爱蕾儿,一心一意只想她过得好,不想她受到丝毫薄待。如今,她既然选定了认定了太子,我如何能不成全?”

    她露出笑容,转而又道:“说实话,崇光我其实是很喜欢的,之前担心他不能对蕾儿一心一意,这才对他存了偏见。但他与蕾儿从奉州回来,一点都不嫌弃蕾儿身体有瑕,反而百般宽慰蕾儿,甚至还愿意将来过继。那时我就知道,应该信他一次。皇上,你既然真心诚意喜欢蕾儿,求你接纳她当儿媳,我自然也乐得有一个好女婿。”

    蕾儿听了千柔这番话,泪水流得更凶更多了,心中感激又欢喜。

    人生在世,能有这样一个母亲,真是她的福气。屋里的齐崇光忍不住,眼角也有一丝湿润。

    在父皇狠狠坑了自己一把之后,佳禾郡主仍旧愿意答应婚事。

    这样的丈母娘,何其难得。

    却听得齐逸峥道:“佳禾,你一心一意为蕾儿着想,不愿勉强她,朕很感动,但蕾儿年纪小性子冲动,你不能冲动。成了亲,就是一辈子的事,反悔不得的。崇光的身体状况,朕已经说清楚了,未必能够治好。你是聪明人,事关蕾儿的终生幸福,你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吧。”

    齐崇光错愕了一瞬,面色由青至黑,又由黑成白,难看得很。

    佳禾都肯点头了,为什么父皇还要横生枝节?

    上天给了他一个特别好特别有爱的丈母娘,又给了他一个特别坑特别邪恶的亲爹。

    如斯形势,真应了人生在世,没有十全十美这句话。

    屋外,蕾儿却是立刻拉着千柔的臂膀,央求道:“娘亲,不管他什么样儿,我都要嫁他的。你既然爱我,就该成全我。”

    千柔一颗心酸酸软软的,叹了一口气,才向齐逸峥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蕾儿和太子都承受了一番变故,还是两心相印,这是他们的缘分。皇上,求你允婚。”

    蕾儿呆呆地看着齐逸峥,心里七上八下。

    齐逸峥也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说实话,朕一直都盼着蕾儿当儿媳,既然你们拿定了主意,朕何苦在中间当恶人?佳禾,你既然真心诚意肯接纳崇光,朕自然也乐得有一个好儿媳。”

    齐逸峥说着,乍然一笑,抬手虚扶千柔和蕾儿道:“起来吧,你们且安心,这门亲事,朕许了就是。朕即刻命钦天监择个吉日,正式下聘,婚期也尽快吧。”

    蕾儿如梦初醒:“皇伯父,你同意了?”

    齐逸峥挑眉:“如何,你要反悔?朕允许你反悔,你……”

    “不,”蕾儿连忙叩首,露出笑容道,“多谢皇伯父厚恩,蕾儿感激不尽。”她低下眼眸,带着娇羞红着脸道:“皇伯父放心,蕾儿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好儿媳。”

    齐逸峥拧着眉,带着担忧道:“朕自然知道你是个好的,绝不会怀疑你,只担心崇光将来不是个好夫君,怕你将来会吃亏。”

    齐崇光呕得吐血,恨不得冲出来跟齐逸峥对辩一番。

    正气得不行,听得蕾儿娇软又从容的声音响起:“皇伯父,崇光哥哥很好的,你别再贬他了。你心疼我,我知道,也很感动,但崇光哥哥是你儿子,你也该多心疼他,将他往好处想才是。”

    她说到这里,生怕千柔对齐崇光生出芥蒂,连忙又道:“娘亲,崇光哥哥已经答允我,一辈子只爱我一个,我愿意相信他,也请娘亲相信我。我是娘亲教导出来的,娘亲能将爹爹引入正途,我若是嫁了人,自然也能让夫君只对我一心一意的。”

    千柔心说,就齐崇光如今的身子骨,想风流只怕都没资本。调理一段时间后,倒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话她只能放在心里,自是不能说出来的。

    她心中五味杂存,缓缓道:“蕾儿,你有信心很好,但凡事总有例外,种种情况,你也该自己设想清楚。你若嫁了太子,自当尽好为人妻的本分,好好对待他,经营好你们的小日子。若太子也对你好,只以你为念,自然是极完美的。若……太子三心二意,那你自己也得立起来,得坚强一些,绝不能为了他要死要活。你要记得,此刻他对你好,你的爱是值得的。若他生了旁的心思,那就不值得了。”

    蕾儿连忙道:“娘亲,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会如你一般,即便爱,也始终保持自立自强、自尊自爱之心,绝不会迷失自我。”

    千柔闻言自是欣慰,露出释然的笑容道:“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蕾儿,你随我回去,安心待嫁吧。”

    l蕾儿面上绯红,迟疑道:“崇光哥哥还没好,不如我们再留两天吧。”

    千柔摇头道:“你还没嫁过来,还是矜持一些的好。再者,你也不必担心,这里有最好的太医,侍从一大堆,他心病也解了,自然很快就能好的。”

    蕾儿听了,只得点头应下来,跟千柔一道朝齐逸峥行礼,退了出去。

    齐逸峥目送两人离开后,这才进了内室。

    望着齐崇光神采飞扬欢喜都掩不住之色,齐逸峥淡淡笑道:“终究是让你如愿以偿了,你的福气,确实比朕强得多。”

    齐崇光唇边笑意未断,心底却有气,忍不住看着他道:“父皇刚才为何胡说八道?儿臣明明只让人传话说不利子嗣,何尝涉及到不能行夫妻之礼?幸亏蕾儿一心一意爱着儿臣,佳禾姑姑也肯以蕾儿为重,不然,一段好姻缘岂不被父皇误了?”

    齐逸峥看他两眼,似笑非笑的道:“朕不这么做,你岂能知道蕾儿对你的心,一点儿都不比你对她的少呢?当然,你心底可能清楚这一点,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心里的想法,不会记得很久,但若是能有行动来佐证,却是能一直念念不忘。”

    他眯起眼,旋即道:“你很有魄力,为了得到佳人,设计了锦绣,彻底断了你跟蕾儿的阻碍,还放话说自己受伤,子嗣不利,好消除蕾儿心底的忧虑。在你想来,自己付出这么多,自己真是个情种无疑。你如今爱蕾儿,情浓时,自然是事事皆好。若情淡了下来,你就会觉得自己,自己为蕾儿付出了旁人不愿付出的,她就该一辈子对你感恩,永远包容你。即便你看上旁的女子,她也应该念在你的付出上,倾心接纳才好。”

    齐崇光皱眉道:“父皇,这只是你的揣测罢了,儿臣并没有这么想。”

    齐逸峥看着他道:“是吗?现在也许不会这样想,但来日的形势,却是无法预料的。”

    他负手而立,声音从容自若:“崇光,向来朕开口,大家都是深信不疑的,尤其事涉男人尊严,蕾儿和佳禾郡主绝不会怀疑朕在撒谎。朕今日来了这一出,你该看清蕾儿那个傻丫头,对你确实是一心一意,爱到骨子里。佳禾郡主对你,也是极好的。蕾儿付出的,并不比你少。你们应该是势均力敌,绝不是她高攀了你。且朕深信,以她的心志聪慧,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妻子,会是一个出色的太子妃。”

    齐崇光听了这几句话,不由得怔了一下。

    父皇这番见识,倒与蕾儿有相似之处。

    之前蕾儿也说过,他们两人,是势均力敌的。

    仔细想,不就是如此吗?

    一路走来,他对蕾儿,固然是十分不错的,但蕾儿的付出,真的不比他少。

    当初在奉州时,他只编了几句话,就成功窃玉偷香,不就是因为蕾儿爱他,舍不得让他受苦楚吗?

    蕾儿因他受伤,却不怨他,心心念念都是不能为他孕育子嗣,怕耽误了他。

    如今,蕾儿明知道他也“受伤”了,嫁给他可能得守活寡,却没有迟疑,毫不犹豫开口说要当他的妻子,陪伴他一生。

    齐逸峥的声音,一点点灌入耳中:“人生在世,能得到倾心喜欢自己的人,而这人也是自己钟爱的,真是莫大的福气。上天给了你最好的,齐崇光,朕多么盼望,你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多么希望你能惜福。”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要拿寻常的心态对待蕾儿,不要觉得能娶到她得到她,她就会被你困一辈子。蕾儿是佳禾郡主教导出来的,绝非庸脂俗粉可比。你若不知珍惜,若辜负了她,等她抽身离去时,必定遗憾终生。”

    身为男子,尤其是皇室中人,身处在三妻四妾的大背景下,一生只爱一人,听上去,好像是传说。

    但,也并非不可能。

    眼前,不就有一个齐融吗?

    可见,有些事情,只要下定了决心,还是能做到的。

    就齐逸峥自己而言,若是能得到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即便付出再多,也会给她独一无二的爱,会成就一段“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神话。

    只是,他是没有那个福气的。

    如今,就只能将这个梦想,寄托在齐崇光身上了。

    齐崇光听了他半带感慨半带期盼的话语,看着他羡慕又嫉妒的神情,只觉得心中五味杂存,既为齐逸峥感到酸涩,也为自己即将得到佳人而庆幸欣喜。

    许久,他正色道:“父皇放心,儿臣定然时刻牢记李妹妹今日的情分,绝不会辜负她。”

    不同于对着蕾儿时的甜言蜜语,只有寥寥数语,但心底的信念,却是无比坚决的。

    齐逸峥露出欣慰的神色,淡淡笑道:“若你真能做到,是蕾儿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

    即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一颗心,还是要有所归依,才能别无所求。

    虽然看上去,他对齐崇光的爱并不明显,但实际上,他还是很疼儿子的,希望儿子将来过得好,拥有自己都没有品尝到的喜乐幸福。

    蕾儿样样都好,唯一的瑕疵,就是身子不适合孕育。

    如今,齐崇光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了。

    而蕾儿,不顾一切要嫁给他。

    如此小儿女,可谓情比金坚。

    可以想见,两人的未来,只要携手,只要一直同心,必定是能想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