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忘了她吧!这么多年了2

望晨莫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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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薄飞泓一动不动的,好像没听到一样。

    坐上车,苏锦静静的,一声不响,看着车子启动后,缓缓的从薄飞泓面前滑过。

    这个男人,从地上拣起了一把口琴,正用沾着泥土的衣服擦着,一副很珍惜的样子。

    靳恒远开着车,也一句话不说:一是苏锦的表情太严肃了,二是他这个时候也没啥好情绪逗她。

    “男人是不是都是那样的?”

    等到了金辉门口,苏锦突然开口,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说具体一点!”

    靳恒远把车停了下来。

    “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她目光直直的看他。

    “我不是那种人,老薄也不是。”

    他不光为自己作了辩驳,居然还给那个刀疤男也作了辩驳。

    “那就是另一个概念:男女之间的性,有时,只能将它看作是一场游戏。玩的时候尽兴,玩完各奔东西。至于责任,因为是成年人,因为是所取所需,所以就不用去承担什么的是不是……”

    唉,现在的社会状态,本来就是这样的。她想她不该问这种问题的。这显得她太过天真了。

    “再见,我进去了……”

    取了包,她下了车,情绪不太佳。

    靳恒远看着她走进大门内,摸了摸鼻子,脑子里,胡乱的就翻起了很多很多过去的事,脸色跟着就变阴郁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记起将车重新启动,并往刚刚那处村庄驶去。

    还是那个村庄,还是那处打架的地方,一棵碧悠悠的柳树下,薄飞泓洗净了身上的血水,正坐在河堤上吹着口琴。

    一首《我在思念你》竟被这个乐盲吹出了一种忧伤到极致的意境。

    呵,他要在这东西上花下多少心血,才能练成今天这样一种本事啊……

    靳恒远坐在车里,静静听他一遍又一遍的吹。

    等听到第六遍时,他下车,走了过去,站在其身后,轻轻道了一句:

    “忘了她吧!这么多年了!你对自己的惩罚也够了!”

    薄飞泓纹丝不动,依旧坚持将第六遍完美的吹完,才收起口琴,仰天深深吁了一口长气,似要将心头郁结吐尽,然后,低着头抚着手上的口琴,良久,才抬头远睇,说:

    “有些东西,恐怕会在记忆上烙印一辈子的。这世上最难超越的回忆,是情还在,她没了。”

    叹息声,在暖暖的空气中,悠悠的散去,却是余韵绵长。

    靳恒远站到了他边上,顺着他看的方向睇过去,那边有一处坟,被埋在一片如今已绿树成阴的桃林里。

    一般来说,骨灰都葬在公墓,这是国家的规定。可他们却独独将她葬在了这边,自家的桃园中。

    “还没恭喜你。”

    薄飞泓抬眉睇,眼前的男人英气勃发,和当年已判若两人:

    “终于走出来了。这是好事。”

    “你也可以的!”

    靳恒远拍拍他的肩。

    “难!”

    薄飞泓叹,声音幽沉,目光又落到了口琴上,不断的抚着,细腻的手感,就像在抚她的秀发一样。

    “今天不是祭日,你却来了,为什么?”

    靳恒远的嗅觉是无比锐利的。

    “因为,特别想她。”

    薄飞泓说,眼里尽是浓浓的追思。

    靳恒远盯着看:

    “恐怕不是吧!也许是另有女孩让你走了心,你觉得对不起她了,所以才越发的思念了。”

    薄飞泓跟着笑笑,那道刀疤上,尽露苍桑:“我这种人,废物一个了。不敢再走心。”

    “不敢走心,结果却一不小心走了肾,这问题就越发严重了吧!”

    一根烟递了过去。

    靳恒远看到他神情僵了一下,有小小的不自在在眼帘中一闪而过。

    好一会儿,他才收了笑,接烟,点着了,闷声不响良久,才接上话:

    “你这是替你老婆的闺蜜来审我的?”

    这是承认了。

    靳恒远笑了,从他手上要过打火机点上:

    “我没那意思。每个人心里都可能有外人触不得的伤。外头人不懂,所作的判断,难免有失偏颇。不过,你也的确应该重新振作起来了。省得我老婆那么问我:男人是不是都那样,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靳恒远踢着脚下的石子说:

    “再说,你要是没那种想法,怎么会把人往床上带?”

    说的很白。

    薄飞泓狠狠吸了一口烟,那香烟上的火星在噌噌噌的往上蔓延。

    “我配不上她的。”

    他往草地上倒了下去,望着蓝蓝的天空,一团烟,自唇中冒出,等它淡淡散开后才道:

    “她父母都是干部,他们可能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得过军事处份、受过大伤,将来都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男人吗?不可能的。”

    数落着自己身上那些缺点,他又苍凉一笑,看都没看,狠狠把手上的烟往地上给碾灭了:

    “我就是那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

    “这辈子,最扬眉吐气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的,我不该去招惹她的。

    “事后,我也作了自我反省。

    “所幸,她也没找我负责。

    “那天,我还在想,要是睡了一晚,她怀上了,我该怎么办。

    “结果这么久过去了,她也没来找。想来是没事。

    “既然没事,那就当从来没发生过那些事吧……我继续混日子,她继续过她的好日子。”

    他风清云淡的笑,将那口琴放在心头上:

    “这样,挺好。”

    靳恒远静静听着,听到了一股子自暴自弃的味道。

    事实上,自从他的女朋友出事之后,他何曾振作过?

    总是这样颓废,用来惩罚自己。

    这样也太自苦了。

    他不作声,琢磨着要怎么帮他才好。

    这时,薄飞泓跳着来了一记凌空翻,稳稳站起,拍了拍手说:

    “好了,叙旧叙完了,我们过去吧!不过,恐怕还得打一架。”

    靳恒远再度望了望那桃园:

    “也不见得非要打架的。要不然这样行吗?我帮你拿到探视权,以后,你怎么过日子,得听我的……”

    薄飞泓想了想,挑眉一笑:

    “听说你现在越来越有能耐了。行啊……只要他们允许我每年来祭拜,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

    “那,走吧!”

    靳恒远踩灭烟蒂,领头走在前头。

    苏锦有点魂不守色。

    中午,杨葭慧来约她一起去吃午饭,见她在发呆,眼珠子一动不动的。

    她用手挥了一下:

    “想什么这么入神?吃饭去了……一副恹恹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你有了呢……”

    这调侃,没引来苏锦追杀去掐他脖子,只淡淡抬眉道了一句:

    “你来了啊!”

    “我来好一会儿了,你到现在才看到吗?”

    杨葭慧一脸败给她的模样。

    苏锦没心情玩笑,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我找你几次了,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不等她回答,马上又接下去说道:“有事想和你说。你先坐下。”

    杨葭慧只好坐下,露着一脸八卦,没回答,只问:“是不是昨晚被靳先生带去约会脱处了?我昨天回家早,都不知道你在这边闹了那么大的新闻。”

    “不是!”

    苏锦无奈的一笑,现在,她不想谈自己的情况:

    “是我见到薄飞泓了。”

    杨葭慧笑容一愣,摸了一下刘海:“哦!什么时候?”

    “早上上班的时候。”

    “那不干我事的。走了。吃饭去了。”

    她站起,去拉她。

    苏锦一边忙着拿手机和包包,一边说:

    “他和人打架打得满头是血,你也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

    杨葭慧回的干脆,见苏锦直勾勾盯着,一脸不信的样子,她只得又补充了几句:

    “他常打架。先头,我在苏州见他时,这人三天两头和人打的。每次见面,身上都带伤。他就是一个讨债公司的你知道吗?我能把钱讨回来,多亏他那一身伤……这人本来就非常能打。听说以前他打得啊骨头都断裂过……哎呀,好了,走了,别提他了……”

    她笑笑,平静的很。

    “那你知道他是特种兵出身吗?”

    苏锦再问。

    这倒是让杨葭慧一楞:“谁说他是特种兵?”

    “恒远。还是队长那种,那人和恒远认得!”苏锦说。

    “哦,那跟我没啥关系……对他的事,我也不感兴趣。我只对你的私事感兴趣。走了,出去吃!”

    两个人出去吃,公司有食堂,不过伙食不是很好,只能马马虎虎凑和,杨葭慧嘴挑,五天至少有三天,都会在外头吃,她是那种月光族,吃光用光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