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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垂着眼，也大概眯了这么久的瞌睡，而碧霞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沈言只是有些后悔，不该让碧霞跟着来受罪。
娥眉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还在等着呢。”
“噢？”皇后仿佛才记起来，“瞧本宫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太子妃起来吧，赐座。”
沈言勾唇，“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她在旁座上坐下，“不知皇后娘娘召臣妾来，有何吩咐？”
皇后透过薄纱屏风的镂空，也可以窥见沈言面上的颜色。
跪了这么久，常人都难以忍受，沈言挺着一个大肚子，气不喘面不红，状态好得很。
“太子妃耐力真好，宫中的那些老臣都比不上太子妃，倒是令本宫开了眼界。”
皇后凉凉道。
沈言道，“皇后娘娘见笑，比起臣妾在塞外吃的苦，小跪算不上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和楚翊藏身在一个土堡后面，楚翊想要观察敌情，可是又唯恐身份暴露，她便跪在地上，让他踩着她的肩头，当时她足足跪了两个时辰，耐力早就磨练出来。
现在想起来，她才知道，楚翊恨她，看不起她，那是在羞辱她，践踏她的人格。
“尽管如此，太子妃还是令本宫佩服不已，太子妃不但在塞外骁勇善战，在府内也能呼风唤雨，这般能耐，说是让人心生敬畏。”
皇后意有所指。
沈言道，“皇后娘娘过奖，臣妾不过是做该做的事情罢了。”
“该做的事，好，哈哈哈”皇后发出一阵笑声，清冽地震动着人的耳膜，“听说太子妃掌管着太子府的中馈，千锦铺子想必也经由太子妃的手。”
沈言道，“千锦铺子经营首饰，不知皇后娘娘可有什么需要。”
看来郑掌柜会找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皇后悠悠道，“最近流行的五款首饰是太子妃打造的吧。”
“正是臣妾。”
皇后声音冷寒了下来，“难道太子妃不知道宫中的规定，除了宫中规定的身份，贵族和民间，都不可以用凤凰做饰物？”
沈言眼皮微微跳了一下，“臣妾并未用凤凰作饰物，怕是有人以讹传讹，诬陷臣妾。”
“太子妃自己设计的，还不肯承认，娥眉，把簪子和钗子呈到太子妃的面前，让太子妃瞧瞧，看是不是凤凰。”
娥眉端着一个玉盘，来到沈言的面前，颇为傲慢地看着她。
“簪子和钗子的端部，都用的是凤凰，太子妃娘娘怎么说。”
沈言拿起来，面色疑惑，“皇后娘娘怕是误会了，虽然这两支首饰的端部都是鸟类，却并非凤凰。”
“噢，不是凤凰？那是什么？或许是你按照凤凰的样子，虚拟出来的鸟类，也算是违背了规矩。”
皇后有些好笑地说道。
沈言道，“簪子上的鸟类，是孔雀，为云南特有的鸟类，臣妾院子里就养着一只，这钗子上的鸟类，是极乐鸟，锦华国极其罕有，就算有也是从极南之地，跨过大洋飞来，这种鸟采食hua蜜，居住在乐园之地。”
皇后顿了顿，“可这两种药却与凤凰极其相似，你为什么不用别的鸟，偏偏用这两种鸟。”
沈言道，“皇上皇后的威仪天下景仰，歆羡，凤凰更是神的存在，象征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尊崇，没有人敢亵渎凤凰，更没有人敢违背律令用凤凰做饰，与凤凰相似的鸟，便成了普天百姓的寄托，代表着百姓对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认可，臣妾设计的首饰能够大卖，与借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威严密切相关，这不是说明了，天下人对皇后和皇后娘娘的忠仰吗？孔雀与极乐鸟再美丽，也终究比不上凤凰。”
皇后久久没有声音，她隔着屏风盯着沈言，好一会儿，突然大笑了起来，“好，说得很好，沈言，听说你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也难怪你这么厉害，能将太子府的一半产业收归己有。”
沈言脸上露出一丝惶恐，离座在大殿中央跪下，“臣妾只不过是为了方便管理，并没有其他的心思，若都记在太子的名下，许多事情还要请示太子，中间多了一道流程，会降低效率，再说太子忙于公务和军事，中馈的事情还是由臣妾一个人打理吧。”
“你的嘴巴真是厉害，黑的能够说成白的，白的也能扭转成黑的。”
皇后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语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