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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我小时候是在乡下的，我们那个乡下真的特别特别穷，没有肯德基麦当劳，也没有什么奶茶店，我只去过几次县城里的超市，就感觉很开心很开心了。”
“我没有看过什么动漫，家里有台破电视，也只能收到几个台，我最常看的是喜羊羊和灰太狼……”
“当时我就是这么土，什么都不懂，也不懂化妆和二次元，电视剧里都市的生活感觉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所以我刚来到清河的时候真的是震惊了，我从没想过还有这么一个世界，我也从没想过我会来到这个天堂一样的世界。”
苏陌想说她跑题了，但是也没有阻止她，只是默默地听着。
“这个世界太大了，太繁华了。和我那个山沟沟完全不一样。但是我也很害怕，不仅害怕这个陌生的大城市，也因为我和我爸爸妈妈见面的次数很少，一年只有一两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你爸爸妈妈还是很爱你的，虽然陪伴你的时间比较少，但他们对你的爱和对你妹妹的爱是一样的，这点你可以放心。”苏陌笑了笑。
其实他也感受到了，云月影至今还是不太习惯和他父母相处，在她父母面前，她依然有些小心。
“我知道！”云月影鼓起脸，“我爸爸让我到清河的初中读书，刚进初中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见到谁都觉得他们是城里的高等人，就一直低着头，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看出我的乡下来的，丢人！”
“乡下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学习不好才丢人。”
云月影刚想赞同苏陌的前半句话，听完后半句脸又垮了下来，凶巴巴地问：“我讲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打岔！”
苏陌拜了拜手：“好好我不打岔，继续说。”
“但即使这样我也想交朋友，我从小就不喜欢一个人。后来我真的交到了一个朋友，我告诉她我是乡下来的，还把我的好多事都告诉她了……但是后来呢，有一天我和她吵架了，她就把我的事情到处说。”
“她说我是穷地方来的脏丫头，说我天天不洗澡，从小就不刷牙，说我身上有细菌，靠近我就会被传染寄生虫，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然后班上的人就开始疏远我了，跟我说话都要离得远远的，值日的时候把活都给我一个人干……那个时候我很烦，非常非常难过，每天晚上都在被窝里哭，但是我又不敢跟我爸爸妈妈说，我不敢给他们添麻烦。”
“你那么横，揍他们啊！”苏陌说。
云月影噘着嘴：“他们又没跟我动手……而且我初来乍到嘛，也不敢打人，怕被警察抓起来关监狱。”
“这可不像你啊……”一道恶狠狠的视线瞪过来，苏陌识趣地闭嘴，“你继续。”
“但是呢，只有欣茹不一样……她不仅不躲着我，还主动带我玩，教我什么是二次元，让我和她一起看动漫，让我和她一起去漫展，总之对我特别特别好！然后我也喜欢上了二次元，也慢慢变得开朗起来了，也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学校里情况也好起来了……”
“然后就成为校霸了？”苏陌问。
“当然，以前那么多人欺负过我，我肯定是要欺负回来！”
“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的这种想法……”苏陌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想起了他初中时候也是校霸。虽然他当校霸主要是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傲视群雄，但能打遍初中部无敌手，导致没有男生敢在他面前得瑟也是原因之一。
“然后呢，虽然后来我也交了很多朋友，但她真的真的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你能理解的吧，她就是那种拯救了我的人。如果哪天我要是结婚了，第一个邀请的人绝对是她！”
苏陌笑着说：“你还想着结婚呢，想法还挺浪漫的嘛！”
云月影涨红脸，恼羞成怒：“我就是打个比方，反正肯定不会是和你结婚的！”
苏陌似笑非笑，逗她玩：“为什么，你前天不是还说喜欢我的吗？”
“我……”云月影一时语塞，随即脸更红了，喝道，“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我现在没有女朋友啊。”
“胡说，上次我还在地铁站看到了！”
苏陌自顾自的点头：“她不是我女朋友，再说，谁规定谈女朋友就必须要结婚的呢？你要是真的喜欢到想嫁给我了，我或许也可以考虑一下。”
不要脸，谁要嫁给你这个太日天啊！你以为你长得很帅……是挺帅的，可恶！
云月影气得要死，心里生闷气，但是又无处发泄。
苏陌给了云月影一个台阶：“好了，不开玩笑了，说回正题吧，你的这个朋友欣茹她怎么了？”
“……那是在初二上学期的时候，她有一次穿lo裙出片，然后晚上就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一直在哭一直在哭，我问她什么她也回答的乱七八糟的……但是，那肯定跟那天的摄影师有关！”云月影重重的一锤桌子，双目瞪圆，面目凶狠，“她跟我说那个摄影师是王八蛋，还让我以后不要再玩cos了，还说了一大堆自暴自弃的话。”
苏陌皱眉：“她被摄影师……”
“她没有这么明说，但是肯定是这样！”云月影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眶红了，但不能让眼泪滴下来，“第二天我就联系不上她了，学校老师也只是说她转学了。我去她家找她，但是敲门总是没人应。过了几天我再去的时候，开门的人说房子已经卖掉了。她就这样不见了，以前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了。”
她的表情看上去愤怒而又悲伤，愤怒自己的无能为力，就像对空嘶吼的小狼。
“……”苏陌低头喝了口可乐。
虽然在云月影坦白之前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但是云月影的情绪还是感染了他，。
虽然苏陌现在基本上已经半退出c圈了，但是在苏月舒到来之前，他在c圈混的时间还是蛮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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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查出来胃部有问题之后，我就天天晚上出去散步两个小时。今晚在我初中附近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喝的，看见两个女生在奶茶店里面写作业，她们面前放着平板。
我过去交谈了几句，得知她们就读于我曾经读过的初中，算是我的学妹。
没想到现在初中生都用平板上课了，我们那个初中还不算贵族中学……我记得我读初中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投影仪是什么，那时候用投影仪上课，感觉好先进，这才几年，现在的小孩子都直接用平板了。
我跟她们说我是09届的，学校建好之后的第一批学生。她们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真是好久了，那个时候她们才两三岁大。
才两三岁大吗？我想说哪有那么夸张，但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们没有说错。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句话说都不出来，接过奶茶就离开了。
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我明明还记得，学校食堂鸭血粉丝四块钱一碗，炒饭只要一块，最贵的还是二楼的石锅拌饭，七八块钱吃一份已经是“土豪”了。
我在食堂一边吃饭一边和同班同学挥斥方遒，用学习机偷偷看斗破苍穹。我明明记得很清楚，却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难怪投影仪开始落伍了，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初中的时候连智能机都没有见过。
人们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现自己开始老了，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
我又绕了一圈，路过了我的高中。今天是小高考，学校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人。
路上也没有人，只有路边的灯光和对面还开门的一两家小饭店。
我的高中旁边就有一个十字路口，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就会有很多私家车停在学校对面接孩子放学。
这些私家车也只能停在学校对面，其他地方应该是违停的。但是有一个例外。
我有个玩的很好的土豪朋友SK，他的爸爸是温州来的大老板。每天晚上他们家司机就会开着一辆红色的双门跑车，直接停在学校旁边的红绿灯下面等着他，那个地方通常只会停些电瓶车和自行车。
而无论我和SK出来的有多迟，无论我们在跑车旁边吃东西边聊天多么的磨蹭，司机从来不催，那辆红色的跑车始终静静的停在那里。仿佛只要SK不上车，他就可以等到天荒地老。
我和SK经常是学校里面最后几个出来的人，我常常看到那辆跑车静静地停在红绿灯下面。旁边的电瓶车自行车都没了，路上也没有几个学生了。那辆红色的跑车孤零零地停在那儿，有种莫名的孤独感。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和SK再闲扯几句，然后我说：“就这样吧，你回去吧。”SK就会对我笑着挥挥手：“那兄台，明天见。”
然后我目送SK上了跑车，看着跑车掉头离开。把校服拉链拉到最上面，默默地走回家。
不知怎么的，我今晚仿佛又看见了那辆红色的跑车，停在熟悉的交通灯下面，安静地等着我们的到来。
不过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SK家的厂房搬回了温州。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那里也装上了路障，跑车回来也开不过去了。
我并没有在学校有过多的停留。
只是人家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这么快，快到想让人倒带。
唐时有个卢生，在客栈里被人送了一个枕头，他枕着枕头睡上一觉之后，从此步履青云，一生荣华富贵，儿孙满堂。
当然，接下来我们都知道故事的发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他所经历的一切在醒来之后就消失了。他还睡在客栈里，客栈里煮的黄粱饭还没有熟。
这些年会不会只是我的一个梦？说不定一觉醒来我还坐在初中的课堂里，或者高中的班主任还在训斥我为什么考试又退步了。
Z问我晚上吃什么，他偷偷带了手机可以跟学校外面的小店订饭，SK跟我讨论最新的番剧，并且大力推荐我看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fate和全职猎人，X还是笑我你怎么看上去总是傻里傻气的……
那样我会笑着跟他们讲我做到的梦，听X嘴欠地笑话我，你怎么做的梦都那么蠢？然后我让他把欠我的钱先还来。
不过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这些年怎么可能是梦呢？
世间只有美梦黄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