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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这是您的决定吗？”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回家的半路问出口，我知道傅氏在华夏意味着什么，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动辄就是一座小城市的全部市值。
如果爷爷仅仅是为了我，为了出一口气太不理智，况且这根本就不是我需要的东西，这样强行赠予我未免有些道德绑架。
爷爷完全可以用宗氏的名义收纳所有股份，为什么还要做这样无谓的事，我真的不想和傅明觉再有任何牵扯。
“让傅氏在华夏消失这个决定，我记得早就跟你说过。”爷爷正视着前方十分冷静。
“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为什么要把傅明觉的股份再转到我手上，您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和他划清界限吗？”
爷爷的心狠手辣，其实也让我有些害怕，虽然我知道他不会对家人下手，但一想到他是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座城生死的人，就难免有些颤栗。
“这是我重新考虑之后才做的决定，现在觉得，股份留在你手上，或许才能保护你。”
爷爷依旧不肯看我，他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冷淡，在想什么呢。
“保护，为什么这么说，发生什么事了吗爷爷？”我有些不明白爷爷话里的意思。
做到今天这样的程度，这样公开的警告所有想要与宗氏为敌的人，显然，爷爷不会惧怕任何人，为什么又要担心我？
“傅明觉那个人，对于整个宗氏都是威胁，他之前那么反对离婚，你却还是坚持，难免他不会记在心上，对你有所报复。”
“你们正式离婚之后，我反倒放下心来，如果股份在你身上，只要你咬住不放，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况且，这是他应得的。”爷爷最后的表情很是凶狠，也难怪，昨晚他甚至都没有休息，也要督促中正他们把事情办好，我早该猜到的。
“既然你决定了，我知道也改变不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没有了傅氏帮助，慕容言也掀不起什么浪，瑞丽斯集团自然会罢休，放过傅家吧。”
除了傅明觉，傅家没有一个人是对不起我的，没有必要因为他一个人，赔上全家的将来。
“到此结束，却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宗家好欺负？”爷爷转过头坚定的看着我，我的话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你真当我不知道吗？你带回家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傅明觉的吧，傅老太太对这件事也知情吧，”
“傅明净也从宗正家搬走了，小雅也是被傅明羽甩在普吉岛的，欢歆你是不是觉得爷爷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是不是觉得爷爷会让你们一直忍着？”
我诧异，原来这些事情他都知道，所有的一切，我们每一个人的动静，他都全部掌握着。
他不说，不代表不会记住，这些无一不让宗家蒙羞的事，爷爷那么要脸面的人，怎么可能会忘掉。
“要不是之前看你对傅明觉的喜欢，你觉得爷爷是这样顺其自然的人吗？”爷爷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强硬，不该这样怪罪于我，语气稍稍缓和。
原来都是因为我，爷爷才会把自己心里的那些怒气全部压下去。
所以现在，他是要把对傅家对宗家做的一切，都还回去吗？
我犹豫了，我该告诉他，傅明净还爱着宗正，亦或是小雅和明羽复合的事情吗？
不，就算我说出来，对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因为傅明觉对我所做的种种，还有他妄自菲薄企图对宗家做的一切，这些堆积起来，在爷爷心里早就不可饶恕。
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给我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让我彻底死了对傅明觉的心，他做所有事情，才不会畏首畏尾。
今天这一切，才是原原本本的做事风格，快狠，准不留余地。
所以，是我的决心，给傅明觉判了死刑，为傅氏宣告灭亡？
“爷爷，我们都没有想过要去报复，不如就到这里算了吧，傅氏是傅家的心血，就跟宗氏对您一样重要，就最后一次，互相理解吧？”
我不知道爷爷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决定，但如果真的对傅家赶尽杀绝。
傅明净和宗正，小雅和傅明羽就真的再没有和好的可能了，究竟是一口气重要，还是两段缘分重要，我一定会选后者。
“如果傅明觉当时也知道理解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是他先做的选择，我只是奉陪到底。”爷爷言辞凿凿，没有半分犹豫。
“可你还要干些什么呢，毁了傅氏，我们就能好过了吗？”
我几乎是哀求的语气，爷爷的气场太过强大，我根本不敢与之抗衡。
“我们会越过越好那是一定的，傅氏会怎么样？傅家人会怎么样，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欢歆，你要记住，你们已经离婚了。”
爷爷还是冷漠着不肯听我的话，他到底是做了多少部署，才会这样笃定。
我甚至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傅家就会真的如爷爷所言，彻底从荣城消失，从我眼前消失。
“可是爷爷……”
“老爷，唐薇小姐的电话。”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管家却突然打断了我们。
唐薇鲜少有主动找爷爷的时候，我自然不敢打断，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爷爷接过电话，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听着电话那边的唐薇不断解释应和的点头，随即把电话又还给了管家。
我甚至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有通过电话，只是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力而已。
“唐薇已经跟所有有意向跟傅氏合作的公司谈妥并且签好合同，未来十年，不会在宗氏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和傅氏合作。”
爷爷好像看得出我在想什么，淡淡的解释。
十年，那是怎样的概念，十年之内找不到合作的公司，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把他逼上绝路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你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爷爷再一次堵住我的话，跟以前那个他完全不同，像是突然换了个角色变得果断起来。
那个我记忆里和蔼的爷爷，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又悄然消失，现在的他就如初见时那般严肃不可僭越，让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