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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心念悬殊
老僧提醒之后离开了房间，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如同来时一样，没有任何动作便消失在了眼前。
若非清楚之前的事，怕是还会以为这都是幻觉。
老僧临走之前让他有时可以来到这里去找他，但是邀请他进入佛门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强烈，不然怎会短短两句就不再提起。
聂浩心想，也许老僧只是因为见到过墨语，知道墨语的可怕之后，才会对这些格外的敏感，感受到聂浩内心深处的心魔之后，才会前来观看。
不过也许是因为聂浩的特殊性并不高，无法达到墨语的程度，也就是不管如何都不会具有墨语那样的威胁，所以老僧表现的那么平淡。
他不害怕聂浩会遭受心魔反噬，也没有那么关心聂浩假如被反噬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因为老僧已经劝导开解，也提醒过，只不过聂浩自己做出了选择，所以他便不会强求，也是因为聂浩无法让老僧破坏自己的理念去强烈改变对方。
如果是墨语的话，他们也许会非常激烈的阻止开导墨语，会用佛法去强行化解他的心魔。
因为他们知道墨语一旦魔化会恐怖到什么程度，所以哪怕是破坏自己的理念都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聂浩不行，他没有能力，特殊性也没有那么强大，无法让老僧破坏自己的理念。
所以聂浩能够让老僧特意出现在面前关注，也是因为墨语的关系。
甚至就算聂浩的一切特殊性被老僧看清，但对方依然是那般平淡。
只有提及墨语这个名字的时候，对方波澜不惊的湖水才荡起一丝涟漪。
光是一个名字就超越了聂浩现在的一切，哪怕是对方本身就是一个人魔，但依然无法让人们改变对他的敬畏。
聂浩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可怜起来，而且非常的可怜，甚至到了可悲的程度。
回望过去，他到目前为止一生都活在他人的阴影里，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的导师，但事实就是如此。
年幼时期的记忆虽然被封印，但是他能够想象到自己是怎么生活在聂羽光辉下的，是如何在底层仰望对方万丈光芒。
那种希冀的，羡慕的目光可心理，聂浩是能够想象的，而且在内心深处还有一种非常深刻的感觉，这似乎代表着他曾经确实是这样。
而现在，他因为大梦回天术这道十大禁术之一的术法，在梦境轮回中知道了墨语，知道了鬼黎秦明他们。
其他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拥有那些记忆，一个人拥有那些情感。
而因为墨语的强大和渊博的知识，还有他的为人和智慧，让自己打心理敬重对方。
但是却也因为这样，他仿佛就为了对方活着，一直以他为目标，甚至形成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东西。
他不想变得丑陋，也不想变得那么恶心，所以他应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而不是按照自己的喜欢。
若是按照自己的喜欢，那么他肯定是喜欢能够跟他站在同一台阶上，而不是因为种种理念，让自己在对方面前一直无法变得真实。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跟鬼黎，楚歌，还有秦明他们的关系才会那么友好，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拥有一样的目标，抱着同样的理念。
因为是一样的人，尽管每人情况和自身各不相同，但是理念和目标这些却是一样，而且结果也是相同，所以他们是真正的异性兄弟。
秦明在现实中的情况不一样，所以当初他会那么的愤怒，甚至想要亲手击杀。
为他感觉到对方不是那样，甚至自己的内心那些希冀的情怀，期望着能快点见到他们，能够从新相遇开创另外一个人生。
可是到最后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甚至演变成了更加惨烈的景象，而秦明更像是背叛了他们一样。
这近一年来，他甚至很多时候都在想，为什么一身傲骨的秦明会与自己知道的不同，明明态度和想法都是一样，但是现实却变成另外一幅景象。
他之所以那般激进，就是因为是真心希冀着一切。
会让他有这种希冀的，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他现在和以往拥有的荣华和逍遥，都是聂羽给他的，都是聂羽不稀罕的。
“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现在拥有的也不应该属于我，所承受的也不该属于我！”
聂浩发出自嘲，在这空旷的水晶屋里回荡，显得是那般寂静。
如果本就没有什么希望还好，但是却给了他最基础的条件，却又让他遇到无法超越的存在。
不管你如何努力，一生都因为各种原因，只能活在他们的光芒之下。
这种有了基础却又无力的感觉，难道不是最绝望的吗？甚至绝望到了可悲的程度。
他第一次的发现，大梦回天术这十大禁书之一，原来有着很深的缺陷。
因为一切都只有你自己，就算是你知道了未来大局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但像墨语苏墨那样的人，他们依靠头脑都能推算出来。
而你经历的一切让你变得成熟，可以减短你无线时间，让你在有生之年达到同等人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步。
但是很可悲的是，你也会缺少你本应该拥有的过程，至少在现实生活中你会缺少。
哪怕是你在梦境中拥有过，但也只有你一个人拥有那段记忆，其他人是根本不知道的。
这就像是聂浩第一次从梦境醒来，看到自己在梦境中最亏欠的顾莉之后，你怀揣着满腔记忆和情怀，可对方依然是那般的冷漠。
一切都不一样了，哪怕是你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甚至看到许多墨语他们那样的人都推算不出来的细节，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拥有大梦回天术的人想必都很孤独，因为随着他们越强，他们能够看到越多未来的画面，而且越加的真实，越加的可能。
但这些都只有你自己能够看见，就算是现实生活中你也向那般脚步前行，但是你知道了未来的结果，就算是改变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在你的想想之中。
这种能够与之一切的事，也许对于外人来说是一个至宝，但是对于拥有的人来说，它就是一个噩梦，一个让你永远孤独的噩梦。
聂浩现在突然顿悟这一点，有了深刻的认知，也渐渐发现了大梦回天术带来的那些明显弊端。
这也许有可能是他本身就是这般悲哀，但大梦回天术这些弊端也是真实存在的。
就跟激素一样，热度冷却过后，你就体会到了那深深的无力和寒冷。
“我也许就不应该存在，当年活下来的人不应该是我，这样的话不管是什么，也许都会比现在好上不知多少。”
聂浩呢喃自语，神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变得异样的消沉。
一股想法突然升起，之前在内心世界见到的那个年幼的自己，他说的应该是没有错的，如果他死了，当初活下来的人是聂羽，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美好。
那个‘他’说的没有错，哪怕是聂浩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升起了这种想法，而这源头又来自何处，但他现在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小子，你都在想些什么，不要被心魔给迷惑了！”
一声大喝想起，伴随着大道之音传入聂浩耳中，直达神魂深处的意识，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颤，从之前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
醒来之后聂浩想起刚才的念头，心里一阵后怕，后背都溢出冷汗。
要不是混沌钟及时唤醒，他怕是要沉浸在刚才的念头之中，到最后越陷越深，最后被刚才那个念头给取代，而他自己本身的主导意识，怕是要成为附庸。
水晶屋迅速陷入黑暗，或者说是演变成了混沌形态，一切都被混沌钟说覆盖。
它幻化成本体模样，比人还高大的身躯立在聂浩面前，发出声音冷冽道：
“小子，你太让我失望了，心魔程度还没有那般严重，就让你几乎迷失在其中被替代，若是遇到更加强烈的，你是不是会立马被控制？！”
聂浩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看着面前的混沌钟露出了沉默，刚才的一切都是受到自己心魔的影响。
这就跟人格分裂一样，几种人格在精神上较量，最终胜出的那个将会成为主导意识存在，其余的要么被抹除，要么成为了附庸。
聂浩仔细的思考着刚才的情景，最后得出结论之后摇头一叹，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嘲，道：“若非本身就是如此，心魔又怎么可能对我影响如此之深？！”
聂浩说的是事实，不是这样的话，心魔又从何而来，就是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有了太多的不甘和不愿，才让心魔一日一日演变成型，更是深深的影响到了主导意识。
心魔一旦生成，便在难以消除，不解决根本原因，是难以将心魔驱散的。
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聂浩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杂念，更是让之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想自己离曾经的墨语很相近了，至少心魔这一块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