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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不哭11
“就是这样，土豪，买了房子，还给了我这个名片，诺，就是这个，其实他找的是你……特别逗，他还问我声音怎么不一样了……我都跟他说了好多次，我没有直播，没有直播，就是不信，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呵呵，钱多人傻……还企图派人跟着我，被我三转两转，在小胡同里把他们转晕了。”徐晓丽把土豪的名片交给顾青。
“江秉其？就是他，打赏了20万？”
徐晓丽点头，“他亲口承认了，应该没假，那阵势，又是司机，又是保镖的，还有一个秘书……一口一个江总。哎，说真的，你真不动心？那人大概30多，一副精英模样，长得不错呢，看起来教养也不错，你要不见见？”徐晓丽眉飞色舞。
顾青眯着眼看着她，“哼！你就逗我吧！我可玩不起有钱人的恋爱游戏。躲还来不及呢。”
徐晓丽大手一挥，“搬家！搬家！搬家！”
为了躲避土豪，徐晓丽带着弟弟和顾青，当天下午就跟中介联系退房，押金都不要了，火烧火燎地雇了个车，搬到一个朋友家里，好在东西不多。
顾青被这效率给惊得目瞪口呆的，徐晓辉习以为常，边规整东西边慢条斯理地说，“我姐就这样，风风火火，说风就是雨，以后你就习惯了。”
徐晓丽在厨房烧水，隐约听见弟弟说她，就嚎了一嗓子，“徐晓辉，你说我什么坏话呢？”
“说你办事效率高！”徐晓辉也回她一嗓子。
“那是。”
凑合着对付了两天后，徐晓丽又另外租了个房子，这回连中介都没经过，直接跟人家住户签了租房协议。
顾青问，“不经过中介没事吧？”
“这样不用交中介费用。我们俩头都不用交。而且那土豪不能靠身份证号码查到我们的住处。”
“不至于吧？”
“相信我，绝对至于。不然他怎么找到我的？不就是通过投资这种方法，成了平台的高层，然后在平台查到了‘X女郎’的身份信息，然后通过身份信息，查到了我工作的地方？耍这么多手段，你以为他只是为了聊天吗？”
“啊？”顾青是没想到开个直播，还能惹来有钱人特意跑来调查自己，以及见面。
“我刚打电话辞职了。”徐晓丽很无所谓地说。
“你辞职了？”“你怎么又辞职了！”顾青和徐晓辉异口同声地说。
“我不辞职怎么办？被人盯上了。弟弟，咱们家当初是怎么倒霉的，你忘了？爸爸是怎么惹了有钱人，我们又是怎么搬了好几回家？爸爸为什么住院？为什么欠下那么多医药费？为什么……我们为什么成了孤儿，你全忘了？……有钱人里也许有一些是好的，可是我碰到的都不怎么样，包括现在这个。”
“对不起，是我给大家带来麻烦。”顾青第一次听见徐晓丽提起以前的事，很不安。
“青青，你别这么说。为什么我愿意帮你，就是因为听见你说被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逼迫逃跑。这叫感同身受。我们也算同命相怜。我们的爸爸以前是个记者，妈妈跟他离婚了，就是因为他老报道那些有钱人做的坏事。妈妈劝不动他，就走了。后来不知道哪个有钱人不放过他，爸爸被人打伤，伤得很重，我们到处借钱……可是爸爸还是走了。”
“对不起。”
“嗨！你说什么对不起呀！”
“那个人要找的是我。”
“我们是一家人嘛。”
这时，徐晓辉想起来，“姐，你卖给土豪房子，不是有提成吗？也不要了。”
“不要了。当时他要买房子，还指定我跟进，我就不舒服。他什么意思啊？……呃……他要找的还不是我……是谁都不行啊！拿钱砸人啊！姐我还就不要了！有钱人的钱不是白拿的。我拿了这个好处，将来为了这房子，他就有理由不停地使唤我了。”
顾青有点纠结了，还要不要直播唱歌了呢？好像已经很招摇了。
搬了新家两天后，顾青想通了，自己是来做任务的，一切以任务为先，她再次开了直播间，跟大家聊了会儿天，没一会儿，得到消息的听众们来了，100多万人在线了。
有的人激动得不行，一上来就投金币，刷留言：
【主播终于出现了。】
【差点要报警了。要寻人了。】
【主播今天要多讲故事，补回几天的份。】
……
顾青开始给大家讲《一千零一夜》的第一个故事，“……国王要杀死这个新娘，新娘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国王想，等我明天听完故事，再杀新娘吧……这样过了一千零一夜，国王被感化了，他为自己的残暴而忏悔，并且真的让这个女人做了王后。”
听完这个故事，听众的留言开始活跃起来：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嫁给有钱人是有风险的。】
【这个女人真够心大的，嫁给杀人犯。】
【这个国王是有多无聊，整个国家没有人会讲故事吗？】
……
时间差不多了，顾青下了决心，“今天这首歌，是送给大家的，同时也是为了寻找一位朋友，我们分别多年，希望他听到这首歌，能来到我的直播间……”
之前，听众催了很多次，主播都没有唱歌，数日不见，居然要唱歌了，一百多万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金币投得飞起，留言刷得嗖嗖的：
【我有没有听错？要唱歌了？真的假的？不是逗我们的吧？】这位是悲观分子。
【啦啦啦，唱歌唱歌。】这位是乐观人士。
【要唱歌了！要唱歌了！要唱歌了！哇哈哈哈！】这位已经要疯了。
……
顾青回想了尼娜记忆中，奶奶的歌声，唱起了人鱼世界的催眠曲……
所有在线的听众都有一个感觉，世界安静了。
从第一个声音发出开始，每个听众都被震撼了，不论他是在手机前，还是在电脑前，都保持姿势不动。
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似近又远，好像吟唱，又如叹息，一声一声钻进人的心里，歌声忽高忽低，但是声音似乎从来没有断过，像海浪一波一波冲刷着人的心灵。
有些人闭上眼睛，用心聆听，脑海里出现了蔚蓝的大海，波澜壮阔，无边无际，鱼儿在海里无拘无束地遨游。这一刻，都市的喧嚣远去了，心头的烦恼远去了，名利得失也远去了，只有天地间古老的歌声在回荡……
那一晚，大家不知道主播什么时候结束的。等反应过来，主播已经下线了，听众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