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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奔溃边缘
病床上，往日活泼乱跳的人儿这时候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傅墨染眼底闪过几分复杂，拎着水果篮的双手终于还是垂了下去，一阵无力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他真的弄不懂她了。
本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她就会好好的，可是……仅仅是因为一个孩子，就让她放弃活下去的念头。
那么，自己又在她心中占多大的位置？
“你出去。”一道虚弱不堪的声音响起，傅墨染凝神看了眼孔清乐嘴角咧着一丝难看的笑容。
“才睡醒脾气这么大。”
“滚出去。”孔清乐冷笑着，因为浑身无力只能缓缓的闭上发胀的眼睛。
这些天，她真的好累。明明想一死了之，可却偏偏死不了……
没有了孩子，她对生活已经失去希望了。
“……”傅墨染没有搭话，楞楞的看着孔清乐，心底闪过一抹复杂。这样的她，真的好陌生。他几乎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爱错了人？
心底一个恐怖的念头油然而生，傅墨染不禁打了个哆嗦。“离婚”二字闪现脑海，映射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的确，她都轻生了，显然已经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那自己还要将就着和她继续生活？还是说，继续防着她自杀？
傅墨染顿时感到头疼，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径直踏出病房门离开了。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一直将时间和精力放在孔清乐身上。
傅墨染这两天，没去探望孔清乐，就坐在家里，什么也没干，只知道一个劲的抽烟，喝酒……
似乎酒入愁肠，心中的苦就没那么难受了。
“清乐……”他低声喊道，嗓子已经隐隐作痛，还有几分沙哑。
傅墨染眼睛微眯着，靠在沙发上。地上是一堆烟卷，桌上是放着十几瓶威士忌，不一样的是，那酒瓶里，空空如也。
孔清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真讽刺。”
他何尝不知道孔清乐的变化是因为那个男人？几句嘲讽，就能将她变成那样？
连他都不要了……
傅墨染强压下心底的不适，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剧烈的咳嗽起来。空气中夹杂的难闻的气味，他已经浑然不觉得难受了，只是那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
胸口也是，闷闷的。
他想离婚。
“孔清乐，如果没有我，你会怎么样？”
“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开心点？”
“如果没有我，是不是就不会让你难受成这样？”
这些问题，傅墨染这两天已经问了自己不下百遍，只是，他不忍心。
他好像已经没那么爱她了，只是这时候离开她，确实太残忍了，也是不负责的一种表现。
可是，他们俩现在所谓的夫妻关系，也只是表像，不是么？孔清乐似乎根本就不爱自己。
想至此，傅墨染嘴角勾起，无力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俊俏中带着几分虚弱，颓败中却夹杂几分沉稳。
人生仿佛就是这样，在绝境中才能成长，才能擦亮眼睛，看清事物的本质。
孔清乐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她没有那么爱自己，所以才能不顾一切去自杀吧？
两天后，傅墨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颓败不堪的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的，方才去了医院。
去病房的路，他已经很熟悉了，甚至闭上眼都能找到。这些天，他来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每次都没有换来她的笑脸。
反而……
“不是让你别来吗？”孔清乐将头蒙在被子里，都没有看见傅墨染，就知道是他了。也是，这时候，除了他也没有谁会来看自己了。
傅墨染刚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声，身形不免有些僵硬，但还是温柔道:“想你了。”
“如果为我好，就不要拦着我。”他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为什么还要阻拦自己？她孩子都没了，自己也不想活了，为什么还要逼迫自己留在这个没有依恋的世界？
孔清乐想着自己，却没有想着傅墨染。孩子没了，是两个人的事。她不好受，傅墨染也不好受。
或许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这个打击她没法接受。可是……傅墨染呢？
孩子没了他心底何尝不是痛？
坐下身，傅墨染吐出一口浊气，“你现在清醒点吧。”
似乎是犟嘴似得，孔清乐冷笑一声，道:“我一直都很清醒，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底涌现一抹不安，孔清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你确定要一直这样下去？”傅墨染语气低沉，略带几分威胁。孔清乐这样，真的叫他没法接受。
孔清乐顿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撑起身坐在床上。一双早已哭红的双眼定定的看着他，却是不说话。
看到孔清乐这个样子，傅墨染心底的责备无限放大，开始退缩了。他这么离开，会不会太恶心？毕竟深爱，或者说，爱过……
“我们离婚吧。”
病房里，浓烈的药水味出奇的清香，傅墨染闻了两天的烟味，突然觉得药水味也不是以往那样难闻了。
“好。”孔清乐嘴唇打颤，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只是傅墨染并没有发现。
见孔清乐这么快便同意了，傅墨染不自觉的有些讶异，喉咙动了动，好几次想开口质问他为什么，却始终说不出话。
“离婚吧。”
孔清乐这时候居然笑了，牵强的笑容，却是无比的耀眼。傅墨染心底愧疚，呆呆的看着那个笑容，一言不发。
他是不是做错了？明明她都已经同意了，为什么自己心里如此的不好受？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心脏一般，叫他直喘不过气来。
“什么时候？”傅墨染歇了会，征询了孔清乐的意见。
孔清乐伸了个懒腰，满不在意道:“这两天吧。”随即躺下身，继续睡下了。
傅墨染也是一脸淡定，见她睡下，自己也不便久留，于是离开了医院。
思考了两天，这就是结局？或许放手，她才能过得更好，自己也能不那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