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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京城诡事
“主子，京城传来消息。”
一叶轩门口，张青的声音打破了静止了的时间。
君临可没有继续耗费时间的毛病，直截了当地问道：“何事？”
张青说道：“穆老夫人殃了！”
这话犹如一个石头投入了湖面之中，泛起了小小的水花然后回归于平静。
君临看着神色凝重沉默的穆青嫣，薄唇微微的张开，说道：“若是你想给她吊唁，可以让邵东派人去。”
穆青嫣闻言，抬眸看着他，说道：“不了，我做不出当作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一样，也说不出因为她死了就说人都死了算了的话。她做了的坏事错事是事实，即使，她死了！可，她害死的人也是死了！”
所以，说她无情也好，说她不孝也好，她都不会被这些道德绑架。
“再说，我没有亲自动手报仇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她那样对我的娘亲，还仍有林蓉把我扔在后院虐待。这些我都记着，对我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我还真的不能做出一副原谅她的样子。能做出来的话，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穆赵氏死了，穆寒山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我想他应该心情很复杂吧！”百里挑一说道：“毕竟，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人面兽心的事情的人，又死了一个，那些做过的见不得人的事情都能够随着人死而长埋于地下。”
穆青嫣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淡淡的说道：“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怕跟你们透个底。你们也知道穆赵氏在我身上花的心思了吧，可惜，能力不足，鞭长莫及，在京城之中更是想要动用势力让我就范。可惜，穆寒山不就是因为王爷的压力而把穆赵氏送到乡下去养老，后来她却被下毒了，而下毒的人却以为没有人知道。”
君临眸子动了下，眼帘微微抬起，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
百里挑一则是看着她的表情，心中一凛，问道：“是谁？”
穆青嫣看着他们两个，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是穆寒山！”
这消息犹如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轰然落下，把在场的人劈得里外都焦黑。
百里挑一更是彻底地傻眼了，声音不由得抬高，说道：“我擦，我一直以为我老爹不是亲生的老是动不动就揍人，当，听到你说的这个，我才发现我是误会我老爹了。妈的，穆寒山这样的人才不叫做亲生的。”
此刻，他真的严重的怀疑人性，怀疑穆寒山是穆赵氏从小妾那里报过来的。
可惜，不是，穆寒山的出生到仕途都是被查清楚的，非常肯定地说穆赵氏是穆寒山的亲娘。
“穆寒山，他亲自给穆赵氏下的毒药？”君临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蹙眉沉声地说道：“是你上次去穆府见她之后，发现的？”
穆青嫣点点头，说道：“当时，我也没有想到竟然是穆寒山。”
穆寒山，京城之中，出名了的孝子，当年，因为穆赵氏不喜叶馨二话不说就冷落，穆赵氏喜欢林蓉在穆寒山与叶馨新婚第二天就把人收到府里。
叶馨那会儿大着肚子，穆赵氏要不能委屈已经初有新孕的林蓉，穆寒山点头就把林蓉给娶了成贵妾。
一般人家哪怕再怎么不喜儿媳，也不会干出这种直接抬高外室的事情。
可，穆寒山统统都按着穆赵氏的喜好来做了，美其名就是孝顺母亲。
这样孝顺的男人，人数都会觉得穆寒山最爱的一定是亲娘穆赵氏，谁能够想到穆赵氏的死竟然是穆寒山亲自下的手！
“他……这是有多么的憎恨穆赵氏才会这样下毒手？”百里挑一皱着眉头，说道：“本来也没有几日命活了，就不能让她自然地死去吗？”
“表面看到他是个孝子，很多时候，这表面只是个幌子。其实，他想要营造出一个形象，让人觉得他最爱的是他的亲娘。”穆青嫣冷冷的说道。
君临说道：“穆寒山这人一直人品就是有问题。”
百里挑一震惊归震惊，脑子却还是能够转动的很快的，说道：“私下里，穆寒山是不是干了很多不见到人的事情，而最清楚他干了什么事的人，穆赵氏也算是一个。他不想自己做的事情有任何的闪失，杀人灭口是最好的办法。”
君临眉头微微皱着，说道：“穆寒山跟林涛，林汉庭有交集。”
穆青嫣听了，脑袋里闪过了一些景象，这一句话足够让她把前因后果联想了大概，沉声地说道：“穆赵氏当年也是个局中人，穆寒山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给世人营造一个愚孝的形象，以至于，后来他容不下的穆赵氏，到亲手给穆赵氏下毒，自然就不会惹人怀疑。”
“哇，穆寒山这个男人太毒了吧！”百里挑一不禁高声地说道：“穆赵氏知不知道自己的亲儿子给她下毒？”
穆青嫣与君临对视了一眼后，说道：“穆赵氏被穆寒山送到乡下养老，在乡下的庄子里，穆赵氏需要什么都必须经过穆寒山的人。这样相当于圈禁，一个被圈禁限制自由的人，尤其是穆赵氏这样有经历的人。一向都是心如明镜，再往另外一层说，穆赵氏是穆寒山的亲生娘，穆寒山稍微动动手自，下一秒，穆赵氏就知道想做什么了！”
“即使，穆寒山将毒药的成分故意转转多手，再转交由生面孔的奴才来下手。可，对于一个后宅斗争的老手来说，这样做反而更容易路出马脚。”
“所以说，穆赵氏对穆寒山做的事情是清楚知道的？”百里挑一惊讶地说道。
穆青嫣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当初穆赵氏就是怎么查都查不出为何会突然病的如此严重，然后才找你，为何又说她是知道的？”百里挑一蹙眉，问道。
穆青嫣说道：“穆赵氏那会儿的心情，我们是永远都体会不到的。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查也查不出来，不外乎是给她诊治的人和药物的来源都有问题而已！”
“穆府那个高姨娘……”百里挑一想起穆寒山身边还有个高姨娘，不禁问了出来，心里想她肯定出了不少力。
穆青嫣听了，说道：“她看样子倒是不敢给穆赵氏下药，不过，她想要穆赵氏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知道了大概也是会当做不知道！”
“张青，进来！”
君临沉思了好一会儿后，开口把还站在门外的张青叫了进来。
“属下叩见主子，王妃！”
张青从外面走了进去，行礼。
“穆赵氏是什么时候死的？”君临蹙着眉头，问道。
张青听言，随即应道：“消息传来，昨夜的卯时。”
“就是清晨，人都在梦中的时候！”穆青嫣听在耳朵里，脑子里瞬间就想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这个时间段，所有人都在睡觉，死的也太过于无声无息了吧？”百里挑一眸子里闪过意味深长，话语里带着话。
君临眸色变了变，淡淡的开口，说道：“穆寒山可有什么动静？”
张青回禀道：“他亲自为穆赵氏处理身后事，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连身边最为得力的心腹林宿也没有用。”
穆青嫣听言，脸上微微闪过惊讶，说道：“这么多年来，穆寒山所有的事情都几乎经过林宿的手来做的，此次，穆赵氏死去摆设灵堂什么都为何就不用林宿去处理？”
“人死了要风光大葬，风光大葬就免不了要请用送葬队伍，到时候，人会很多！”君临眯着眼睛，沉声地说道。
百里挑一被一语惊醒，猛地说道：“对哦，人死了是要很多人送葬的，京城里面都没有这样的人，一般这些送葬的人都会被视为不祥人是不给在京城里面住下更不要说在京城里面做个铺子了。”
穆青嫣此刻，也想到了其中的一点，说道：“所以，这些人都是要从城外找进去京城里面。”
君临眸底更加的深沉了，说道：“可知道穆寒山的冰葬队伍的情况？”
张青低着头，沉声地回道：“回主子的话，这个暂时还没有知道，穆寒山好像对此事非常的严实，做这事情的时候谁也不说也没有找到他什么书信。”
“不就是殡葬嘛，有必要弄得这么神秘？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应该交给管家和下人去做，他扶灵守灵便是。不用想都是心里有鬼，不然怎么会这样。”百里挑一很是肯定地说道。
“林氏一族现在可还有找到踪迹？”君临沉声地问道。
张青回禀道：“暗卫在东城抓到了一个林家的人，可惜，被抓的时候，他咬碎了毒药自杀了。最奇怪的是这种死法跟之前抓到的那些杀手一样！”
百里挑一听言，神色凝重，眸色沉沉地说道：“穆寒山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穆青嫣沉着了神色，沉思着，沉声地说道：“穆寒山这些日子里都沉寂着，让人觉得他好像真的备受打击一蹶不振。然而，我想他在京城的地下活动可不少，林家的人能够还在京城里行动想必多是借着他的势力，我们不在京城想必也是被这些人都知道了……我想他们一定是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君临神色阴沉，冷冷地说道：“他们是想要借着这次的机会再次潜入京城。”
此话一出，张青猛地一震，说道：“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穆寒山难道就不怕被连累？”
百里挑一也随之附和地说道：“我看穆寒山就该好好的做他那个安稳的将军，干嘛非要参合这些破事，这是得被多厚的猪油蒙住了心，他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
穆青嫣听了，倒是平静地说道：“穆寒山的野心可不少，若是因为被皇帝收回了兵权就偃旗息鼓好好地当个闲散的高官，那么，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他要是真的与世无争了，那就不会有我的出现，更不会有我们今天在这里讨论问题的情景。”
“或者大部分人都想，都觉得他能够走到今时今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能够做到一品大将军是多少世祖辈修来的福气，是吗？”
“这事还真的是如此，而且，思来想去，他在当年也不过是守株待兔，这样的运气还真是好到爆了！”百里挑一想到了穆寒山当年做的事情，开口说道。
张青眸子里也闪过同样的赞成，说道：“属下的想法也和百里少爷一样，觉得穆寒山都是全靠运气。”
“不！”君临在穆青嫣带着深意的视线中，缓缓地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穆寒山这人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算计过的，看似无意实则都是精心算计，官场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走。皇宫后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进入，进出都是极为严禁的盘查不论地王公大臣还是皇子皇孙，这是规矩也是为了保证皇帝安全的责任。”
“然而，穆寒山当年还是一个小小的官员，他为什么能够进入了皇宫还去到了皇后宫的后花园？”
“该死的！我竟然信穆赵氏说的穆寒山不过是一时糊涂！”穆青嫣听到这里，不禁怒道：“他干什么不行？要高官厚禄自己用能力去争取就是，为何一定要用那样的方式欺辱我的娘亲？混蛋，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事情里试着放下，原来，他们倒是一直在算计着！”
君临皱着眉头，说道：“穆赵氏之前找你过去，给你说所有事情都是她做的，跟穆寒山没有什么关系？”
穆青嫣毫无疑问地点点头，说道：“我真是被这对母子的行为，给刷新了三观了。穆赵氏知道穆寒山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护着，明明知道穆寒山给她下的毒药，她到了快要死的事情还给我编造出放过穆寒山的理由。果然是慈母多败儿，儿子成为什么样的人，是龙是风还是大奸大恶的人，看他们的母亲就知道。”
“我只是没有想明白，你一向聪明怎么就会相信？”百里挑一很是不理解地看着穆青嫣，一副你的脑子那个时候是不是进水了的样子。
穆青嫣撇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道：“不懂的，你瞎嚷嚷什么劲呢！懂不懂什么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怎么会知道她要死了，言辞也不善的？”
君临淡淡的说道：“有些人就是死不悔改！本王从来不相信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根本就是无能的人自我安慰。”
“穆寒山能挑在穆赵氏死去的时候，与林涛和林汉庭的人接头，就说明，在他这个人的心中他的利益才是最大化的。自己的母亲死了就是死了，还不如给他好好利用。”
“穆寒山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本王倒是觉得叶老头的家才是你和穆凛的家，叶家的人才应该是你们的家人。他们从来都觉得你们兄妹是他们应该照顾好的责任而不是负担，他们一直觉得没有好好保护你们而很是愧疚！”
穆青嫣从来没有想到能够从君临的口中听到这些话，更是从这话里面听出了几分落寂与愧疚之意，一时间，她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是的，她是从怎样恶劣的环境之下，靠什么活到现在的，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迎难而上，因为知道能够给自己遮风挡雨的人只有自己。
也知道躲在任何人的羽翼下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对自己只有短暂的保护之后，有的却是被剥夺成长的无尽的烦忧。
而，在穆府后院长大的过程中，自从叶馨去世，穆凛不理之后，她从小就没有可以向着可以撒娇的长辈，日常里唯一的目标就是生存下去而不是生活下去。
渐渐的，那个撒娇讨饶的年岁就这样没有了，永远没有了，直到如今，她哪怕是非常的清楚有人能够宠着了，但是，还是装不出需要被人抱在怀中娇娇女的宠溺样子。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所以也用不着有什么遗憾吧！”穆青嫣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而且，拜托，你这样说话，我真是不太习惯，感觉怪怪的，心里腻得慌！”
百里挑一和张青：“……”
君大爷好不容易柔情一把，你就不能有个女儿家的娇羞撒个娇什么的吗？
脑子里的想法真是足够的清奇，还很会煞风景，除了一个好皮囊能够让人心生怜爱之外，她脑子里面的东西，做事的行为方式实在让人难以有想好好疼爱的想法。
“你里里外外也太彪悍了！”君临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奈何，他就是对她看上了眼，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穆青嫣听到这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说道：“没有吧，彪悍？我可是超级美人的代名词，你眼睛不是有问题了吧？”
百里挑一听着，一手扶着额头，勉强自己用不那么冲的语气，说道：“我自打认识你开始，你的表现就不是人间的女子能够比拟的。医毒都算是小意思，那，开膛破肚，针缝血肉，刀剔腐肉……这些还不算彪悍，我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叫做彪悍了！”
张青在一旁，听着，心里很是赞同地点点头。
这话一出，瞬间接收了一道锋利的眼刀子。
“怎么，我医术比你厉害，不成吗？”穆青嫣瞪着百里挑一，很显然是对他这样的评价非常的不满意。
百里挑一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干巴巴地说道：“成！”
话音落，又感觉到了君大爷冷冷的目光，他就更加的尴尬了，明明是君临自己说的，他不过是帮忙说话而已。
怎么也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
此刻，百里挑一干咳了一声，为了掩饰不自然，转移了话题，说道：“午膳不知道做好了没有？你们都饿了吧？我去叫下人上饭菜，我们吃饱了再继续讨论京城的情况？”
穆青嫣听了，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不自觉地点了下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张恒和鸾儿回程的路上到哪里了？那些女子中了的催情香……”
“张恒已经传信回来，那些女子的体内残留的催情香已经被控制住了。你和百里挑一想出来的方法很好，她们已经没有再泛滥开了。”君临说道。
张青这个时候，也汇报道：“催情香的事情，主子已经下令追查源头，小楼村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催情香外流。那些被传出去的催情香也会不断地被销毁，请王妃放心。”
“要是能够把源头掐掉，那是最好的！”穆青嫣说道。
君临说道：“此次之后，本王已经写了信函给皇帝，若是没有任何意外，不久就要颁布法令，禁止民间私自制造催情香，所有的药物都必须经过官府的认证才能够流入市面。”
穆青嫣点点头，说道：“这样能够解决了根本的问题实在是太好了，这样民间就能够太平很多。”
催情香吃了上瘾，实在是毁掉了不少家庭，其实能够带来的财源实在是可怕，若是不好好的管制真的会泛滥成灾，遍地瘾君子。
“咕咕咕……”
此时，她的肚子响起来了，其实，她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了，早上去找百里闻的时候，喝了一早上的茶水，本来空腹喝茶就是容易饿。
就在她感觉到自己要手脚发软倒下的时候，整个人被君临搂住往一旁的桌子前坐下。
“叫人上午膳！”君临对着百里挑一，说道。
百里挑一对于君临这样的使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应道：“好，一会儿就有吃的了！”
穆青嫣靠在君临的怀里，感受到背后从他的胸膛传来的热度与稳重，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不一会儿，百里挑一从外面走了回来，身后跟着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的奴仆。
“来，趁热吃，这些都是药膳，对身体特别好！”百里挑一很是热情地往君临和穆青嫣的碗里布菜。
穆青嫣看着桌面上的十道菜，食欲更是毫不掩饰，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君临在一旁优雅地吃着，偶尔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吃的满足的小脸，嘴角以难以察觉的弧度，微微的上扬了。
就在他们快要吃完午膳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道焦急的声音。
穆青嫣，君临，百里挑一三人本来吃的很是愉悦，可，就被这道焦急的声音响到了心里去，蓦然地停住了动作，心脏都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一下。
“主子，京城急报……”